府
探视,也仅匆匆一拥一抱,便只并肩而躺。
「我今年已经三十岁了……在哪里都是个没人要的老姑娘……」春季微寒的
夜风里,倪妙筠的语声像冷得发颤,听得人万般心疼:「还从来没有男子好好地
抱一抱我……」
吴征也觉全身发冷,心中却越热。倪妙筠的话万般凄凉,又有万般期盼。人
生于乱世,又是莫大的悲哀。天阴门里柔惜雪如此,祝雅瞳如此,冷月玦如此,
连看似少有波折的倪妙筠又何尝不是在悲哀中成长。
发冷的身体,让女郎背对着他俏生生站立的娇躯像块磁石一样,深深地将吴
征吸了过去。张开双臂合拢,顺着两肋环过,握住她在小
腹上的柔荑。
女郎的娇躯一下就瘫了下来,脱力似地向后一倒软在情郎怀里。这不是她想
要的【好好抱一抱】,但感觉也分外地香甜。男子身上的气息从身后袭来,结实
宽广的胸膛滚烫地贴在后背,温暖的热力从衣衫透入肌肤,让冰凉的身体暖流四
溢。
再没有人来打扰他们,也不需再有什么矜持。天地间似乎只有这片桃林,桃
林里则只有他们两人,这里就是他们的小天地。倪妙筠喘着鼻息,螓首倚在爱郎
颈侧,她蓦然发现,虽不是她想要的面对面拥抱,可是被吴征从后回环搂住腰肢,
似乎更有一种宠溺感,仿佛被他捧在掌心,也仿佛把自己全都交给了他。
不知道爱郎是不是有意为之,还是心随情动自然而然。总之除去两人之间拌
嘴时的小别扭,每当他情动之时想要疼爱自己时,都是最舒适,也最别致的时候。
即使有一根硬得像铁,烫得肌肤几乎都已烧着的大棒子抵在臀与腰的圆弧之间,
倪妙筠也没有分毫躲避,只想在他怀中永远偎依下去。
「这样,好舒服。」
「倪家的宝贝当然要捧好了才行。就叫宝贝抱?」女郎原本就鼻音极浓,呢
喃声更是软软糯糯,万分好听,像透进骨髓里让神魂都酥了起来。吴征听得她喜
爱,心中大慰。
「嗯?这叫老汉推车,你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懂。」
「昂?」
即使柔情蜜意,即使女郎像是梦呓般魂不守舍,吴征仍撇了撇嘴失声怪叫起
来。一语惊醒梦中人,倪妙筠也惊恐回身,倔强瞪着的大眼睛慌慌张张,洁白的
脖颈傅上了嫣粉,向着脸颊爬去。
「嘿嘿,你真是……」吴征又是好笑,又是喜爱,捏了捏了倪妙筠的脸颊道:
「可爱得与众不同。」
已经不是女郎第一回突然冒出些没头没脑的话来,用吴征记忆中的词汇就是
偶有雷人之语。譬如上一回的白斩贵妃鸡,还有现下的老汉推车。没头没脑,无
心之言,没什么来由,但吴征懂!
文豪家的女儿,自小书香熏陶之下的大家闺秀,忽然远离故乡与父母,她只
会把自己冰封在寒冷的外壳里。所以吴征初识她时,只觉她沉默寡言,就算有事
也是言简意赅地说完。
这种沉默全然不同于冷月玦,冰娃娃的沉默看上去就心事重重,但是内心从
未平静,始终在为心中的不满寻找宣泄的出口。而倪妙筠则没有,她很平静地接
受了现实,波澜不惊。
可是自幼读过无数书卷的女子,又怎会没有从字里行间畅想过自己的未来?
那想象中的如意郎君,期待里的风花雪月,即使现实如此残酷,也不能阻止女郎
的臆想。
平日不会与人说,她本以为自己永远不会有机会说。冰封的外壳将她严严实
实地包裹起来,待人处事又有谁来管自己想的那些烟花风月?有事说事,尽力而
为,体现到了外在便是字斟句酌。
直到这个小了自己一个辈分,年岁也差得不算少的男子忽然出现,彼此的命
运又忽然纠缠在一起再也分拆不开。他就这么直勾勾地闯进了内心,与他在一起
不需要太多斟酌,因为有难事他会帮着解决。也不必想着怎么才能说动他,因为
该帮的他一定会帮,不该的说破天也没用。
倪妙筠第一次对一名男子如此信任,如此依赖,甚至有深深的依恋,于是她
才能如此地「放肆」。不用多顾虑,也不用字斟句酌,再说出口之前反复默念三
遍五遍,确认无虞了才说出口。她可以想什么就说什么,譬如她方才旖旎眷恋之
间,的的确确想的就是老汉推车。
「我……是不是和你想的不一样?」
「唔……这个问题好。」吴征就地坐在石碑底座边沿,将倪妙筠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