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遥浅浅地应着。
虽然此番没能如他们所愿,先去完钱塘再去江州上任,但她相信李怀叙,他们迟早会回去钱塘,会一起去看望她的娘亲,一起去看看她自小长大的地方。
江州的百姓要紧,她不急这一时半刻。
李怀叙见状,垂首又轻吻了吻她的额间:“娘子昨夜辛苦了,咱们刚离开扬州,要到下一个驿站还需要好几个时辰,你先好好补个觉,等到了我再喊你。”
“你也知道昨夜累死我了……”
公孙遥悄悄地嘀咕着,不觉将脑袋又往他肩膀深处埋了埋。
李怀叙兀自发笑:“这真不怪我,昨夜分明是娘子自己诱我的。”
那不是想着都快离开扬州了,在扬州买的一些东西,再不用就没趣味了嘛……公孙遥耳根子有些突如其来地冒烟。
要说民风开放这一方面,扬州比起长安,那是完全不遑多让的。
她和蝉月半个多月前不过一道去街上的成衣铺子里溜达了一圈,便发现了好大的惊喜。她还是头一回知道,那等稀奇古怪的东西,也是可以正大光明摆在铺子里售卖的。
她起先还并不是很想买,只是和蝉月不约而同地注视到了那几块破布。但实在拗不过老板娘能说会道,一番伶牙俐齿,直接便将她的耳根子给磨软了。
她说,穿上她家的这些衣裳,保管她的丈夫,能被磨得三天三夜下不来床。
公孙遥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鬼迷了心窍,拎着那几块烫手的布料,竟一边觉得羞耻一边又买了下来。
可惜后来将那东西带回家,她又实在没有勇气穿,将它们扔在箱底,久而久之便忘记了。
直至昨夜,他们马上要离开扬州,她收拾行囊时,突然又翻出来那几块破布……
之后的事情不提也罢,出发去江州的时辰本就定的早,公孙遥连自己昨晚有没有睡够一个时辰都不确定。
她原先是从来不信那老板娘说的什么,将男人磨的三天三夜下不来床的,可是昨晚的几个时辰,当真叫她觉得比三天三夜还要漫长。
她在心底里暗暗发誓,日后再也不要穿那等东西,料子不禁撕便罢了,穿上去衣不蔽体也就罢了,最后受折磨的还是她,爽快的只有一个李怀叙,实在不划算。
她混混沌沌地陷入了沉睡,睡眼惺忪地醒来时,他们正好快要到驿站。
后来,自扬州到江州的这一段路,她几乎每日都是这么困顿着过来的。
待到马车终于驶入江州地界,她才稍微睁开了点眼睛,望着窗外一路的明山秀水,与李怀叙感叹:
“都说扬州如今是江南伯安恭迎瑞王殿下大驾,恭迎瑞王妃娘娘大驾!”
“臣俞青山恭迎瑞王殿下大驾,恭迎瑞王妃娘娘大驾!”
章伯安,俞青山。
公孙遥先前听李怀叙提起过,这两人,分别是如今的江州刺史与长史。
她赶紧陪着李怀叙下车,面见这两位江州的重臣。
见到他们下来,章俞二人立马又恭恭敬敬地朝他们再行了一遍礼——
“臣章伯安……”
“臣俞青山……”
“行了行了!”李怀叙比公孙遥还受不了这等过于客套的场面。
“两位大人有礼了,本王初来乍到,只是一个被父皇外放的五品官,何德何能要二位如此重礼相迎,实在折煞我了,折煞我了。”
“不折煞,不折煞!”
对面二人忙又摇摇头,继续躬着身道:
“瑞王殿下能到江州来,实在是江州百姓之幸,此等大事,自然不得怠慢!”
好嘛,这二位大人既然知道他是瑞王殿下,那难道是没有听过他李怀叙在京中的盛名吗?
公孙遥看看李怀叙,想,江州百姓之幸,亏他们说的出来。
不过,若是真实一面的李怀叙,她又暗自思忖,那倒的确也可能是江州百姓之幸吧?
她听着李怀叙同那两位大人来来回回地拉扯着,到最后,总算是李怀叙认输,由着他们将他抬到高位上,殷勤道:“王爷与王妃娘娘远道而来,江州地偏,实在没什么好招待的,便特地为二位准备了一桌鱼席,全都是刚从大江里捞出来的,最为鲜美不过。”
李怀叙十分捧场道:“早听闻浔阳鱼席,赫赫有名,本王来的路上就想着能吃上一口,不想二位安排如此周全,那本王与王妃,可就不客气了?”
“别客气,千万别客气!”
二人簇拥着李怀叙和公孙遥,一路往江边早就安排好的酒楼上请。
鱼席顾名思义,便就是以鱼为主要食材的一桌宴席。桌上有酒糟鱼、庐山石鱼、鲜豆腐胖头鱼……江州背靠大江,这些鱼全都是直接自江上现捞上来,现杀现做的。
李怀叙为公孙遥盛了一碗鲜嫩浓白的鱼汤,撇去她最不喜爱的葱花,要她喝这伯安亲自为李怀叙斟上了一杯,满面春风道:“我等还早就安排好了舞姬献姬,是王爷最为喜爱的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