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
公孙遥一时手足无措, 既想要推开他,又觉得他此时此刻,就像是个受了委屈回家来找人哭诉的孩童。
“你如今不是正该同那刺史还有长史谈事情,商议过几日若是大江汛期,你们该怎么办吗?”
她到底还是没有推开李怀叙,反而轻轻也拥住了他的后背,拍了拍他。
“哼,商议什么商议,你不知道,你走后我都经历了什么!”
李怀叙将脑袋埋的更深一点,压着她又躺回到了榻上,郁闷道。
“发生了什么?”公孙遥实是不解,不明白他好端端的,怎么就闹起脾气了。
“你夫君我!”
李怀叙抬起头,重重道:
“差点就被人轻薄了!”
“昂?”
公孙遥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怎么李怀叙这话,她好像不是很能听得懂?
“你走后,他们不仅拿出了更多好酒好菜招待我,甚至还不知打哪打听到了我的喜好,给我安排了两个什么西域舞姬,要给我献舞!”
原来是这样。
公孙遥看着李怀叙义愤填膺的样子,顿了顿,而后突然好奇地逗起他:“可是这有什么,这不恰好是你最喜欢的吗?你是堂堂的王爷,人家刺史和长史想要讨好你,也是无可厚非之事。怎么了,你如今这般生气,是西域歌舞不好看,还是那舞姬长得不讨你喜欢?”
“我……”
李怀叙同样顿了下,看着公孙遥打趣的神情,忽而同条泥鳅似的,灵活地钻到了与她面对面相贴的地方。
他惩罚似的咬了口公孙遥的唇瓣:“那都是本王过去喜欢干的事情了,什么西域歌舞,本王早都不感兴趣了!”
“是吗?”公孙遥顺势勾住他脖子,“那王爷如今的爱好是什么?”
“王妃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李怀叙看着她明明心知肚明却还要故意憋着坏笑的样子,心下里一阵发痒,也故意撞了撞她。
公孙遥措不及防泄出一丝嘤咛。
“好了好了。”她生怕他白日里又要胡来,赶紧推拒着他道,“如今时辰还早,你不许胡闹。既然下午没事做,那你也午睡会儿吧,我睡够了,要起来了。”
“王妃再陪我睡会儿。”
官场失意,这情场至少得得意。
李怀叙抱紧人不肯放,非要她陪着自己再睡个回笼觉。
“你瞧瞧外头那些人,可是争着往我身边送舞姬呢,你还不赶紧珍惜我。”
公孙遥哭笑不得,原本还有些抗拒,但拗不过他手臂实在坚硬,又说出这种胡言乱语的话,便也只能如他所愿,“珍惜”地与他继续躺着。
而躺在竹席上没多久,她居然又真的睡了过去。
傍晚再醒来,一切都显得有些清冷且空洞。
李怀叙不知何时已经起了,正百无聊赖地坐在窗外的院子里逗鹦鹉玩。
也不知他是哪里买来的鹦鹉。
公孙遥走近了,听他解释道:“是那章刺史送的,说是不知道本王已经对西域歌舞不感兴趣了,但又听闻本王素来爱遛狗逗鸟,便给本王送了只会说人话的鹦鹉来,算是赔罪。”
“人家刺史哪里会说这种话。”公孙遥听完便知道是他瞎编的。
“可东西真是他送的,他不是这意思,还能是何意思?”
公孙遥也不好说。
她坐到李怀叙身边,支着脑袋道:“你有没有觉得,这两个刺史和长史都怪怪的?”
分明写信到扬州的时候,还一副十万火急、江州十分缺人手的样子,可是他们如今到江州了,他们又是摆宴席又是安排歌舞的,还特地挑选了鹦鹉上门来供他们消遣,哪里有半点担心洪涝汛期的样子?
李怀叙哼笑:“娘子到如今才反应过来?”
公孙遥多看了他两眼:“你早反应过来了?那你觉得如何?”
“他们估计还是想要讨好我。”李怀叙一副了如指掌的模样。
“娘子可知,一般自京中被外放到这种州郡做司马和长史的人,都是些什么人?”
这公孙遥自然知道:“被贬之人。”
“是,我就是那被贬之人。”李怀叙道,“可我好歹还是父皇的儿子,还是封了王的,他们自然便就觉得,我早晚是要回到京城的。”
“所以他们要我急急忙忙从扬州赶紧来江州,不是为了要我在百姓们遇到困难时能真正帮上忙,而是为了方便给我塞政绩。”
江州的汛期与洪涝灾害,可谓是一年当中最难解决的问题,常常闹得百姓们是流离失所、良田被毁,光是史书上有关于水患的记载,便已经足够令人触目惊心。
李怀叙初来乍到江州,若是一来便能在水患中立功,帮扶百姓,那想来,到时候事情落到皇帝的耳朵里,皇帝立马便会对他另眼相待,说不定一高兴,就准他回京城了。
毕竟他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纨绔,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