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
原来是你。
晏斯越短暂地从当下的处境中抽离,嘴角浮起一抹浅笑。他也回忆起了七年前的那一天,那时瘦弱矮小的女孩蜕变成如今干练果断的模样,让他由衷感受到欣慰。
你就像你的名字,应证了我当年的那句话。
他轻声评价道。
心脏像是鼓胀的气球,被晏斯越轻轻戳破,炸成一朵灿烂的气球花。蝶感到唇部有些干燥,舌尖舔过唇瓣,莫名添了丝羞怯的心绪:多亏了您。
归功于你自身的努力。晏斯越摇了摇头,原本想抬手示意她不必多言,却觉得有种当时做上校时惺惺作态的做派,故而作罢。
话音刚落,晏斯越敏感地察觉到面前的少女变得情绪低落起来,如果心情能够具像化,那么她身后方才还在摇动的尾巴一定已经萎靡不振地败给了地心引力。
他很少与女生相处,当下立即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刚才那句话到底有什么问题。晏斯越不大忍心看到蝶这幅模样,沉yin片刻后,试探地说道:你很棒。
蝶的眸子闪了闪,然而情绪却算不上高涨,只是颇为礼貌地回应道:谢谢上校。
晏斯越犹豫几秒,只好又说:我很高兴。
于是眼睁睁看着那尾巴又摇摆起来。
晏斯越面对着蝶的星星眼失笑,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怎么进来的。
蝶对上晏斯越微眯的双眼,感到有些紧张,仿佛在被上级抓包后训话。若是别人倒也没什么,但她唯独不想被晏斯越责骂,她将手背过身后,绞了绞手指,心想自己如果真的受到批评,那大概会是很难过的。
然而晏斯越既然已经发问,那么她便不再迟疑,如实回答:我请主控室的管理人员喝加了迷药的咖啡,把他们迷晕后后窃取了进入权限。
她一边说,一边抬眼观察晏斯越的反应,接着声音越放越低:我不知道您的房号,一间间搜过来的,顺便和那些看守人员打了几架这才来迟。请您责罚。
虚拟空间内大概有五百间房,晏斯越皱了皱眉,反问:一间间搜过来?
嗯。不过还好虚拟空间内的时间流速是现实世界的五十分之一。没有耽误太久,让我抢在看守人员前找到了您。
听到少女这么说,晏斯越感到心脏向下陷了一小块,像黄油在缓慢融化。在此之前,他已经下定决心,一旦被看守人员侮辱,必定要自杀来保住自身清誉。只是他没想到,有人为了他不惜要与整个司法系统作对,一刻不停地穿梭在庞大的虚拟空间,如大海捞针般寻找到他。
那么他现在没有资格说放弃自己。
蝶战战兢兢地站在原地。对方久久不应答,她已经做好为晏斯越批评的准备。只是她可以接受来自于他的批评,但她绝不会为自己的决定后悔。若是晏斯越真的受到欺负,她必然会让那些人以千百倍的代价奉还。
在这时,晏斯越轻声叹气,温柔地注视着她,询问:很累吧。
预想之中的责骂并未如约而至,蝶受宠若惊地抬起头,开口时竟有些磕绊:不累,是我应该做的。
整间屋子内只有一张床,除此之外便是一张僵硬的冷板凳。当下来不及顾虑男女有别这种事情,更何况两人在刚才已经进行过一番深入交流。晏斯越想着,将身体挪向床铺边缘,尽力让自己的占地面积缩减到最小。
他撩开被子,对蝶说:躺过来。
不行!蝶有些愕然。她的情绪一向没有太大波动,却在今日频频破功。
她想自己真的应该主动去领鞭刑,在她真的对晏上校的提议心动的那一刻。她发觉自己很想躺在他身旁,背过身去也没关系,只要能感受到他残存的体温就足够欢喜。
这是命令。
晏斯越本不想用这种口吻对她说话,可他实在难以把握这间房的负面状态什么时候会再度生效。只好摆出那副官威,速战速决才好。
蝶只好脱了军靴躺上床,用半边肩膀支撑着身体,另一边却悬空,竭尽全力与晏斯越保持距离。两人之间硬生生分开一段足以再躺下另一个人的空间。
再靠过来些。
少女背对着他,装作熟睡的模样。
这样睡怎么会达到休息的目的。晏斯越看着蝶的背影,想到两人方才距离最亲密的事都只有一步之遥,她全程镇定自若,毫无羞涩之意,却对躺在他身边这件事感到抗拒。这使他感到不解。
别无他法,晏斯越只好凭借自己对她的了解发起攻势:你不过来,我会生气。
她老老实实地挪动身体,向晏斯越靠拢。尽管还是背对着他,但目的已经达到。晏斯越替她盖上被子,两人之间隔着一段距离,避免了身体的触碰。
很显然,她看待他,要比看待自己重要的多。不然不会为了他以身犯险,哪怕私闯虚拟空间会受到重罚。更不会因为他的情绪而被牵动,一颦一笑都与他相关。
想到今后她还会看到他更多不堪的场面,晏斯越呼吸一置。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