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秩已经很久没见过妍夫人了,上一次是五年前,他们带着嬴Yin曼到咸城。于妍夫人而言,这更是第一次正式端详许秩。
青衣袭袭,身姿正正,头发一丝不苟地束着,进退得宜,举止有礼。
人活三十年,不再简单通过外表判断一个人。妍夫人叫微儿去探听过许秩的事迹,和他的表象一样,温和正直。
“夫人叫晚辈有什么事吗?”许秩作揖而问。
妍夫人和颜悦色,冲许秩招了招手,示意他坐到跟前,“我有一样东西想给你。”
说着,妍夫人打开面前一只小巧扁平的红木盒,里面放着一对凤首金银跳脱,上面点有红蓝绿三色的宝石,光彩夺目。
妍夫人将盒子推到许秩面前,忧伤地说:“我知道,我对Yin曼小时候缺少照顾。我欠她很多,她不想见我、不喜欢我这个母亲,都是情有可原。我不亲自去许家见你,是怕Yin曼知道后,影响你们的感情。这对镯子,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你能收下。”
许秩受宠若惊,“夫人说哪里话,是晚辈疏忽,应该亲自去拜访夫人的。”
“我……只是她的伯母,你无需来拜见我。祝愿你们百年好合。”妍夫人低眉一笑,便起身离开了。
许秩看着Jing致的跳脱出神,最后合上盒子,收入手中。
妍夫人当然不是要把这对跳脱送给他,而是希望能通过他给嬴Yin曼。
许秩想了两天,还是把嬴Yin曼叫了出来。
这次,嬴Yin曼没带那些乱七八糟的汤。
托许秩的福,嬴Yin曼上半个月喝东安给她送的药,下半个月喝太医署给她开的药,整个人身上都是药味。她恨得牙痒痒,哪还会管许秩是死是活。
下雪天还叫她出来。
嬴Yin曼掀开皮毡,见到许秩悠然自得地坐在书房里解连环,多少有点气,“许秩,你叫我来干什么?”
房中一直燃着炭,窗户打开一条缝,用来透气,所以屋内没有窒息的炭火味。
许秩头也不抬,沉浸在他的九玉连环中,示意面前摆好的三样物件,“你的一些东西,落在了我这里。”
“就这?你叫人送进宫不就好了,还专门把我叫出来?”嬴Yin曼一时有些无话可说,走过去一看,只见一件斗篷,一个手炉,还有一个扁扁的匣子。
打开匣子,一对金银二色的跳脱映入眼帘。
嬴Yin曼拿起那只银的,端详把玩了几下,摇头说:“我没有这样的跳脱。”嬴Yin曼从来不戴镯子之类的饰品,觉得压手。
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许秩要向她委婉表达这种含义,也不至于以这种方式送给她。
许秩放下解到最后一个的玉连环,抬头看着她手里拿的银臂钏,说:“这是妍夫人托我给你的。”
果然。
嬴Yin曼挑眉,“你若是不告诉我这是妍夫人给你的,说不定我还会收下。”
“今天不说,来日你也是可能知道的。夫妻之间,最紧要的,就是信任。”许秩想了很久,最后还是没能如妍夫人所愿、换个由头送给嬴Yin曼。
“谁跟你是夫妻?”嬴Yin曼嗔道,小腹突然一阵抽痛,只得放下手里的跳脱,扶着桌边。
“你怎么了?”许秩赶忙绕过桌案,扶嬴Yin曼坐下,紧张问。
“我最近月事不调。”抽痛只是一下而已,很快就能恢复过来,嬴Yin曼这一个月已经习惯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月事不调?”许秩给嬴Yin曼倒了杯热水。
“东安给我吃了不能怀孕的药,之后我就月事不调了。”
许秩给嬴Yin曼递水的手一顿,“什么叫不能怀孕的药?”
“就是让女子不怀孕的药啊,”为了保险,东安逼着嬴Yin曼喝了好几天,“东安说你,不是个东西。”
借着东安的话,嬴Yin曼终于把这几天的气骂了出来,害她喝了大半个月的药。
原来是避子汤。
许秩松了口气,又觉得尴尬,“这种事你也和东安郡主说?”
“我没说,她看出来的。”
正是了,东安郡主毕竟是成过亲的。这种事上,许秩是要感谢东安郡主对嬴Yin曼的照顾与热心,不过……
“你没必要喝的。”许秩说。
“为什么?”嬴Yin曼轻轻吹了一口热茶,“你真觉得我怀孕就非你不可了?”
从嬴Yin曼能毫不犹豫甩出选婿就知道,她根本不在乎是否会伤害到自己。指望这种方法困住她,不如指望苍天开眼。
许秩不咸不淡地说:“我根本没进去。”他一直在磨她,就是害怕她怀孕。
嬴Yin曼没听懂,“什么意思?”
许秩眨了眨眼,转身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压压心火,“没什么意思。”
明显是有意思。
嬴Yin曼不喜欢被蒙在鼓里,上前夺过许秩正要喝水的杯子,撒出来几滴褐色的茶水滴到许秩的雪白的衣领上。
“什么意思?”嬴Y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