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赐的珍珠拿来送人,尽管秦徵本人一点没所谓,郑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种做法不妥,十分不妥。
别到时候连累了她家一起遭殃,郑桑想。
午休到一半,郑桑一个鲤鱼打挺从榻上起来,开始翻箱倒柜。
一旁的潇潇看不明白,问:“娘子你要找什么?”
郑桑里里外外翻着妆奁,还是没找到,“我是不是有一对白珠,郑雅几年前送我的生辰礼物,放哪儿了你记得吗?”
“有。”潇潇连连点头。
娘子不喜欢雅娘子送的东西,怎么可能会收在妆台这种日常翻动的地方,潇潇帮娘子收到别的柜子最里面了。
潇潇说着,就给郑桑找了出来,两年来第一次打开看的白珠。
虽然比不上御赐的云珠,也是上品,不是行家根本看不出来,糊弄一下足够了。
郑桑叫潇潇准备多一点茶点,揣好这对白珠,去了库房。
贺礼在做最后一遍清点,确认无误,就可以入库了。
“二娘子。”负责盘点的人见到郑桑,颔首叫了一声,继续埋头核对。
“你们都辛苦了,”郑桑微微一笑,故意感慨,“哇,这么多人来给爹爹贺寿。对了,我听公子徵说他送了一份大礼。我看公子徵平时寒寒酸酸的,送起礼来倒是慷慨。不知道他送的是什么大礼?”
他们相对一笑,嘲弄地摇了摇自己小拇指,“公子徵就送了一对珍珠,还没小人指甲盖大。说大话谁不会,娘子莫被骗了。”
这世上,除了真金白银能够切实感受到价值,旁的一切,如果不由人说出来是珍品,对于不会分辨的人来说,很难界定价值几何,就只能套用越大越值钱、越亮越值钱这一准则。
云珠产自齐国海滨,和江河之珠比起来,天生娇小,能有一女子小拇指大已经是不可多得的上品了。
秦徵是个大老粗,分不清种类好坏,就当一对普通的珍珠送了出去,他们登记的人也不比秦徵强到哪里去,以为看起来小小的,怪寒碜的,就记了珍珠一对。
那就更好办了。
“那也很大了,这么大的珍珠我都没见过呢,我能看看吗?”郑桑双手合十在面前,做祈求状,娇娇地说,“就一眼。”
他们这位二娘子真是平素没见过什么好东西,才眼界这么浅。清点的人想着,便从一堆大大小小的函盒找出一个不甚起眼的盒子。本来只是想打开给郑桑看一眼,没想到桑娘子直接上手接了过去,一脸高兴激动。
桑娘子看着看着,突然想起来似的说:“我差点忘了,我奉命给你们带了点吃的,在外面,你们去拿进来吧。”
趁他们都出去拿吃食的机会,郑桑赶忙背过身,把盒子里那对珠子拿出来,换上她自己的。等他们把东西拿进来,郑桑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偷天换日,十分自然地把珍珠盒子还给了库房的人,赶紧离开此处。
呼——
郑桑撩了撩头发,提着的心瞬间放下来,暗暗松了口气。
眼看就要跨出门槛,不成想撞上郑夫人身边的嬷嬷正好也来库房。
“二娘子来这里干什么?”嬷嬷奇怪。
糟了,怎么遇上这个事多的老妈子。
旁边的人已经开口替郑桑解释:“二娘子奉命给我们送吃的。”
“奉命,奉谁的命?”老嬷嬷一听就知道有问题。郑桑奉的肯定不是郑大人和郑夫人的命,那还能是谁的命,她撒什么谎。
“我……”郑桑支支吾吾的,一时不知该怎么脱身。
“是我叫郑桑给他们送点东西吃的,”突然传来郑雅柔和的声音,笑意温顺从容,朝着郑桑款款而来,半开玩笑地问郑桑,“怎么去了这么久,害我来找你。”
“啊……”郑桑有一瞬间不明状况,脑筋马上转过来,扯出一个笑,回答,“已经好了,正要回去呢。”
“那走吧,我那双鸳鸯眼睛,还是要你教教我怎么绣。”说着,郑雅冲嬷嬷点了点头,便拉上了郑桑的手,一起回了自己闺房。
郑雅的手柔软温暖,郑桑却感觉不到丝毫。她觉得自己被牵住的手,血ye都停滞了。
一到郑雅绣阁,郑桑抽回自己僵硬的手,用的力气太大,不小心甩出袖中放珍珠的盒子。盒盖摔开,珍珠从里面掉出来,在地上滚了两圈。
郑桑连忙蹲下来收拾,其中一颗还是被郑雅捡起。
温润圆滑,光泽明亮,莹白的珠身在光下折射出一圈淡粉色。郑雅想起她送给郑雅的一对白珠,和这个比起来,还是差了一点。
郑雅仔细欣赏了一眼这颗珍珠,余光看见郑桑很紧张的样子。
郑雅想起方才的事,问:“你去库房有什么事吗?”还为此扯谎,若不是她刚好路过,可能没办法这么简单罢休。有什么事的话,告诉她,说不定她可以帮得上忙。
那群人不识货,东西和记录是对得上的,没人能发现已经掉包,而且这件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虽然郑雅帮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