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他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两人视线交汇的那个瞬间,费南雪看到他的眼底绽放出一丝暖意。好像绝世的雕塑还魂,他的身上多了一缕生气。男人冲她招手,“七,过来。”亲昵的口吻,和刚才说话的疏冷完全不一样。费南雪站在中间。左手是原生家庭,是真正的家人。右边是她的老同学和她认定的、喜欢的人。还用选择吗?她义无反顾奔向了薄暝的方向。薄暝伸手接住了费南雪,单手搂住她的腰,低头在她的耳边轻吻了吻:“不错,还挺乖,知道往我怀里跑。”费南雪听得脸红,可缩在他的怀里时,却有绝对的安全感。“薄暝,你原来就带坏我女儿。现在又背着她搞东搞西的。我和费南雪说话,你有什么资格插嘴?”费高齐趾高气昂道。“资格?”薄暝冷笑,“你凭什么谈这种话题?你是个男人吗?吃绝户就算了,还联合外人欺负女儿。不要脸的秃头老东西。”费南雪听到这话觉得又心酸又好笑。虽然费高齐现在看起来是头发茂密的,但实际上,他是拿了费南雪的车祸赔偿金去植发的人。当时费南雪的车祸赔偿金发下来,费高齐和安晴就迅速瓜分了那笔钱。只是她没想到,薄暝居然知道这件事。“薄暝,我告你诽谤!”费高齐气地跺脚。“最好登报发上网,让所有人都来骂我。记着啊,事情要往大了闹才对你有力。”薄暝无所谓道。看到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费高齐和安晴心里发痒,浑身难受,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能占上风。安晴急忙往前跨了一步,“你们给点钱,我们就不会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毕竟现在你们是名人了,有些话传出去不好听。”费南雪心下一紧,忽然想到网上那些关于薄暝的流言蜚语。如果说他又因为自己卷入绯闻中,是不是对他不好呢?安晴见费南雪的神色松动,马上调转目标。她连忙说:“费南雪,你也不希望薄暝又为你卷入腥风血雨里吧。你这个倒霉体质总是牵扯到别人,你难道又要伤害他吗?”这话就像一根刺,狠狠扎在费南雪的心里。可下一秒,薄暝将她牢牢圈在怀中,低头刮了下她的鼻子。接着,他抬头看向安晴:“如果有不幸,那也是你们带来的。而在她身边的每一天,我永远幸运。” 心动费南雪被这句话震得心跳加速, 她看到薄暝,男人神情坚定。不像是演的,倒像是发自真心的句子。这是她人生第一次被如此诚恳的夸奖, 而且说出来的句子更是让她心chao澎湃。她从没被人夸过“幸运”。她听得最多的就是,她是个不幸的人。想到这里, 她的手心都在发热, 下意识挽住了他的胳膊。男人不留痕迹地瞥她一眼,大概是被她的小动作取悦,忍不住翘了下唇角。薄暝说:“来都来了, 我们做小辈的,把他们送回家吧。”费南雪有点意外,她没想到一向傲然的薄暝居然还有这么礼貌的时候。但她转念一想,他这么客气, 总是有点古怪的。果不其然。下一秒,阿尔法和贝塔突然出现。两人一手夹一个,将费氏夫妇扛了起来。不管这对夫妇怎么疯闹,两人根本不在乎, 就这么一路将他们运到了停车场。费南雪还真的以为薄暝是请两人上车回家,可让她没想到的是,阿尔法和贝塔将费高齐和安晴扔到了一台车的车顶上。他们将两人松松地固定在上面, 然后拉开车门, 对费南雪说:“老板娘, 咱们也上车回酒店了。”费南雪抬头看了眼惊叫的安晴。安晴冲着她喊:“小雪,我们是一家人对不对。你怎么忍心看到我这副样子?小雪!”费高齐也喊:“告诉你, 我要是有个什么好歹, 你们一个都别跑!我会告到你们没饭吃!”薄暝抬手挡住嘴唇, 却挡不住逸出来的轻笑:“我等着, 你要是不告,我还觉得没意思。”说完,他牵着费南雪坦然上车。两位保镖也坐上了驾驶位和副驾。车辆启动,费氏夫妇的尖叫比喇叭还管用。方圆百里内,没有一台车敢靠近薄暝的座驾,马路变得异常宽广。而薄暝还在车里感慨,“你那便宜后妈,还挺适合当啦啦队的。”费南雪扑哧笑出声。多年来的积怨在此刻出了口恶气,她忽然觉得压在心底的巨石崩裂,终于能够呼吸了。虽然这种做法有点过分。但,费南雪真的很开心。这种背后有人撑腰的胡闹,是她听话多年都不曾体会的恣意和快乐。而此时有人纵容,才是她最享受的事情。费南雪悄悄伸手,牵住了薄暝放在扶手上的右手。
她轻声说:“薄暝,谢谢你啊。”薄暝垂眸看她,点了点脸颊,神色相当不羁,“我想听的不是谢谢。”费南雪鼓起勇气刚要凑过去,车辆被警车截停。有警察下来教育几人,说这样的行为很危险。薄暝主动下去认了错,还亲自将费氏夫妇从车顶上卸了下来。等警车走远后。薄暝亮了亮手里的皮夹。费高齐整张脸都绿了。他这才发现自己和安晴的钱包被薄暝拿走了。他们正在跨海大桥上,而薄暝扬手,将两人的钱包扔了出去。费高齐还没来得及叫出声,钱包就被甩出桥外,大概是魂归大海了。薄暝笑了笑,“不好意思啊两位,桥上不能停车,我先走了。”说完,他跳上车,关了车门。车辆扬长而去,费高齐和安晴在后面气到发疯。而上了车的薄暝抬头抚了抚费南雪的发顶,轻声说:“我的未婚妻,怎么能让别人欺负?”明明摸的是头顶,费南雪却感觉自己的真心被触碰。一下子,她觉得深埋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