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求高,对美的欣赏总是奇特摄人,为了拍素材时常天南海北地跑,深山老林不是没有去过,无人区或者西藏,都留下过团队的痕迹。手机没有信号的时候联系不上任何人,初生的牛犊子,灵魂里燃烧着自由的火焰,他不受任何拘束。自然想不到跟谁报备行程,家里爸妈他都嫌他们管得宽问得多。何繁有时候会问他在哪里,经常是得不到回答的,太忙,问烦了他的口气也不好,她就不问了。是不是那个时候,她也是这种感受,感觉不到在意和喜欢,即使有那么个人,也只存在于自己的脑海里,酸甜苦辣无人诉说与分享。当时还可以借口是为了工作,后来呢,他好像也没有主动跟她交代过行程。翻到两年前他们的聊天记录,果然,她说十条,他只能回一条。他突然就有点迷茫,说不出的懊悔。种种疏忽让他弄丢了何繁,但是不行,不能弄丢,必须把她找回,当然,他已经在做这件事情,只是现在看来,近日的做法毫无章法,也许感情也是需要规划的,他过去没有追过别人,就连和程英的那段历史,都是对方先主动的,因此就想当然了,以为只要道歉、只要示好,只要诚恳,何繁也就回心转意了,可是今天他意识到,他们的问题很多,何繁没有勇气将这段感情示人是一方面,三年的相处中他没有给到她安全感是一方面,更或者还有其他方面。大概他得像做项目一样,做一份挽回感情策划书了……这个念头浮现的执行……干工作干出了惯性!饭局一直持续到晚上八点,气氛很高,而何繁有些分神,期间她去卫生间洗了个手,回来后邻座的卢科长问:“小何谈恋爱了?”她不明所以,后来才明白,原来是手机忘带了,刚才有电话打进来,在桌子上嗡嗡嗡震动个不停,卢科长扫一眼看到来电人显示一个‘他’字,再迟钝的人也看出这个字的暧昧,一般哪有人这样标注号码的。何繁解释说误会了。不过这次也提醒了她,为了防止以后再出现这种情况,她把标注改了,换成女字旁的‘她’不会有歧义,但想想也不对,索性改成了“它”字。 如果不是对的人,原地也会走丢办公室的电话声和打印机声此起彼伏,江曲和几个员工在焦头烂额地催样品。高慎从外面进来了,穿着黑色高领毛衣,外搭一件棕色麂皮休闲夹克,头发卷曲,高鼻电眼,本来他的体型偏欧美,这样一打扮简直像个刚从马术场下来的贵公子,就差手里再拿一把小马鞭了。江曲见状就头疼,见他径直入了办公室,赶紧抄起一份企划案跟进去。“一上午联系不着,你干嘛去了?”他并不等高慎作答,因为他压根要这狗屁答案没用,他只想老板别浪了,工作积压了有一墙高了。“上午没来,下午来绕一圈,四点又要准时走了是吧?”高慎听出语中带刺,停下取纸杯的手,抬头问:“怎么了?”“怎么了?哥们!咱们半个月没拍作品了!跟伊利签的协议,资方那边已经催了二十多天了?”高慎这才仿佛想起来失职,道:“难不成最近还得去趟内蒙?”“不是最近,是明天!”江曲把企划案丢到桌子上,“而且出发前还得拍摄至少五期的作品!今天连夜不睡觉也得拍完,您贵公子赶快把这花枝招展的行头脱了进棚吧,道具组早上就把景搭好了。”高慎面露难色,坐在椅子上说:“你怎么不往后推一推呢,明天出差,太仓促了,你知道的,我失恋了,难道不该有个缓冲的时段,不该有个挽救的过程……”“s、s!我快不认识你了。那个天天督促大家伙干工作的老板哪去了?那个天天耳提面命强调危机感的老板哪去了?是谁说自媒体行业淘汰得太快,一个月甚至一个星期就可能速朽!”江曲简直气笑了,“你现在跟我说失恋了,要疗伤要挽救要时间?这是你能说出来的话吗?你又不是个童男子,失个恋还意气消沉了!初夜被骗走了??总归我跟你说,伊利的合约最晚圣诞节到期,咱们明天出发都是晚的,你看着办吧!”高慎搓了搓脸,无话好说,没奈何地叫他去准备,说自己稍后就进棚。江曲没有发泄完,临走又撤住脚问:“你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把自己搞的这么伤春悲秋了?当年跟程英都没这个阵仗过,越活越活回去了!”高慎半死不活靠在椅子上:“不知道,这次是有点该死!”江曲失笑:“照说不应该啊,你家财万贯不说,就光靠rou体也能留住叫女人不走吧!”高慎悻悻摆摆手让他出去,忽然又想到什么,问:“圣诞节快到了,给客户的礼品准备了吗?”高慎虽然在感情问题上比较粗线条,但在工作中细腻的很,大到公司的宏观架构、小到客户的迎来送往,他都会留意,往年每逢节日,都会提醒出纳部门购置小礼品或者在元旦邮寄明信片,用来和资方以及客户联络感情,礼数方面他是从来不缺的,这是从小的家教使然,也是社会的锤炼。往年他给何繁买礼物,多以首饰衣服为主,还有胸部按摩膏,现在送这些似乎不大合适了,她比较实用主义,但是什么对于何繁来说是实用的,她缺什么?不知道!江曲走后,他想了半天,惊觉自己除了三围,对她一无所知。真真吓一跳!何繁的单位每到第四季度格外忙,信访和审批仿佛一股脑全集中在这个时候,她上下午连轴转,到了四点还在整理笔记。期间高慎发来信息,说明天要出差,大概去六天,仿佛是报备的意思,他现在总这样,何繁没理会,继续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