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跑什么这晚有点走困,但习惯了按时按点起卧的她还是早早就醒来了。出门时见门把手上挂着一个款式考究的纸袋,装着崭新的内衣,是她以前穿过的牌子,出门四下看了看,没有人。她提着东西退回屋里,试了一下,刚刚好,很舒服,而清楚她的尺寸又给她买过内衣的只有一个人。何繁脸上微红,那个家伙,怎么知道的?她当然想不到高慎一有空就跟在她后面回家,好几次看见她逛街,仔细一看就知道她需要什么了。国内的日常用品是有些局限的,服装很多最大码就是 xl,很少考虑这个范围外人群的需要。他不是 今天你为什么没来高慎在办公区的自助机上冲一杯咖啡,忽然见刘会计拿着纸杯笑眯眯地打量着他。他被盯着莫名其妙,就说:“您先。”“别别别,我一把年纪了,可喝不惯那玩意,我接白水就成。“刘会计是个五十多岁的妇女,过去在国营亚麻厂,厂子倒闭后返聘到民营企业,前年又跳槽入职高慎公司,嗓门大,一开口就有喧哗的效果,经常搞得工作场合跟大马路一样嘈嘈。公司的财务工作很简单,刘会计因此是他们这儿最清闲的员工,之前为了打发时间会织毛衣,后来公司不允许就收了,或许是闲得慌,所以酷爱八卦、尤其热衷点评公司这帮年轻人的感情问题。“老板最近怎么不喝百香果茶啦?有日子没喝了吧?”刘会计笑眯眯道,嘴上叫着老板,语气却是长辈要对小辈谆谆教诲前的开场气氛。谁都知道刘会计爱八卦,就只高慎不大清楚,所以也就压根听不出刘会计的画外音,他应了句:“喔。嗯!“然后拿着冲好的两杯咖啡进办公室了。
刚坐下翻开策划书,就听见外面刘会计问张知雨:“小张,老板的百果茶、大水杯好些日子没见了。““没留意呀,大水杯在呀!”“嗨,你们年轻人就是粗心!哪还有什么大水杯,看来和上一位是真掰了!”高慎一顿,有点不爽。看了眼桌上那只二升容量的玻璃杯,感叹确实没的百果茶喝了。外面刘会计说:“不过好像又有新的了,天天换行头,每天大下午的按时离开办公室……”“他那是去游泳!”张知雨是个稳重性子,知道刘阿姨的嘴是个大喇叭,试图叫她别说了。“拉倒吧!游泳还用捯饬得跟个什么似的,你看,前天是那叫什么拉夫劳lun毛衣、昨天是麂皮休闲夹克,大前天才隆重呢,一身西服,跟国际政要似的……”张知雨丢白眼:“您还知道拉夫劳lun呐!”“可不,再怎么也是咱这时尚公司的从业人员,早前不知道什么品牌名牌,这些年还能不知道些吗。”高慎低头看自己的白毛衣和卡其色西裤,心中暗暗道:这些个女的!真佩服她们的猜心术,这些天他去找何繁,确实有意捯饬,过去那三年,他和她虽然床上一直保持着强烈的新鲜感,但其他方面实在太随便,尤其同居后的这半年,俩人同一屋檐下,就更加随意,彼此都没有为取悦对方而刻意打扮过。从前没有意识到什么,现在发现这是不对的。从第一次和她半醉半醒滚上床,到今年住到一起,一切都在从简,对于相恋的人来说,少了很多该有的激情和形式,仿佛结婚的人没有办典礼一样,特别潦草的开始。他觉得对不住何繁,是自己疏忽了,那么如今既然重新开始,就要有个开始的样子。外边张知雨说:“您别瞎猜了,什么新女友,哪有那么快!““水到渠成的事情,想不快呢,程小姐来咱们公司好几次了,人家是前女友啊,大学就谈过的。“张知雨猛抬头:“您怎么知道她是前女友。““你跟江曲那天说的不是?前女友,从国外回来。”张知雨无语,忘了刘会计不仅是千里嘴,还是顺风耳!她不做声了,低头做事。刘会计说:“挺好,门当户对,而且小高一看就比前一次上心,你不觉得自从程小姐出现后,小高工作都不那么专心了吗?以前出差就跟上厕所似的,没定性,一月里得有二十多天在外地。这个月呢?没出去过吧?”张知雨哭笑不得,扫一眼老板办公室,门半开着,肯定听得到,尤其刘会计这种人,说话状似压低着嗓子,实则是那种恨不得全市人民都听到的分贝,你都不知道她到底是怕人听见还是想让人听见,搞不好她以为自己神猜,猜得准,还想让老板暗地里给她竖大拇指呢。“你们年轻人心思浅,有些事情悟不出来,叫我说啊……”刘会计压低声,说:“搞不好是因为程小姐回来了,才跟前面那位掰的,腾地儿呐。”这句是真压低嗓子了,不过老板还是听到了,忽然在里面喊了一声:“刘会计!”这声喊有着鲜明的脱口而出感,刘会计被一下子打断了,走进去道:“什么事小高!”高慎也不知道什么事,总不能跟中老年妇女一般见识,他道:“今晚加班,这个月的财务报表明早拿给我,不,后半夜发我微信上。”刘会计莫名其妙:“不是下周才要嘛?”从来不端老板架子的年轻人,今天格外不好讲话,头也不抬地丢给她一句:“提前了!”恨不能开家派出所公司,专抓这种造谣的中老年妇女!舞室的课程进行了半个多月,何繁终于找到了一点舞感,跳出来有点样子了。冬天出来运动的人都少,舞室只有周末才会显得人多一点,只有何繁每天风雨无阻。她是习惯了,以前听老师讲过,一个人上学是什么样的,上班就是什么样的。她一直避免自己成为一个三分钟热度的人,既然决定了干某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