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野回来之后,容见紧绷的心就完全松懈下来了,明野也帮他分担了很多政务,空闲的时间很多。
容见不用每日忙碌上班,偶尔也可以摸一摸鱼。
时至春末,园子里的花开得很好,容见喜欢将待在外面晒太阳,桌案上摆两支新摘的花。
今日也是如此,长乐殿没有外人,他也没有别的要紧事要做,因为贪图方便,随意穿了条裙子,外面罩着件短褙子,也没着履袜,裸着脚走在廊下,没有什么顾忌地坐着,半透明的纱裙垂在脚背,隐隐约约地挡着光。
明野站在他的身边,倚在朱红的柱子上,低着眉眼,同他说着话。
容见半垂着眼,想了一会儿:“我的生日是春天。”
也许是家人很少的缘故,容见对于生日并不看重,他也不想Cao劳的外祖母为了自己的生日费心,但是莫名其妙的,忽然想起了这些。
明野应了一声,他问:“是哪一天?”
容见的手撑在一边,歪着脑袋:“到时候一起过吧。你想去哪?”
明野有些好笑地看着他:“容见,过生日的是你,你喜欢才行。”
容见看着明野,缓慢地眨了一下眼:“我……只要和你一起,哪里都可以。”
这是他的真心话。穿书的两年多里,除去最开始的几个月,他每一天都可以和明野待在一起,剩下来的时间并没有很多。但那时候他对明野有所防备,甚至很想远离,浪费了很多时间。
而现在好像没有别的人或事阻碍他们了。
容见只希望他们可以像每一对普通的情侣那样,过一个很平常的生日,享受简单却不能替代的快乐。
容见是这么想的。
然后,他就那么猝不及防地倒下,没有任何征兆的。
明野很着急地弯下腰,接住了往前栽去的容见,没让他真的倒下去。
容见倒在明野的怀里,他的身体被温暖的日光晒得很热,皮肤很柔软,神情宁静,脸颊是绯红的,就像每一次困倦后的入睡,只是怎么都叫不醒。
又一次。
明野一时间有些恍惚,他很少会有这样的时刻,无能为力,连方向都没有。
明野叫了容见很多声,他将怀里的容见抱得很紧,像是很怕失去。明明是这样烂漫明亮的日光,容见却像是倒映在水中的圆月,那些很美丽却虚幻的东西,想要捞起,却总是会从掌心流逝。
他不知道做什么才能让容见醒来,亦或是容见为何会睡去。
会有上次的好运吗?
明野也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就醒,别急。也不是故意吊着大家,本来是准备写到醒过来的,但是生理期太痛了,实在写不下去了,非常抱歉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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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祝愿大家新的一年可以开开心心,快快乐乐!
春日
竹泉是在当天夜里赶到的。
周姑姑亲自去护国寺请的人, 她看起来失魂落魄,磕磕绊绊地讲述容见昏迷了过去,长睡不醒的事。
乘坐马车, 赶往太平宫的路上, 周姑姑讲了之前的事。容见上一次昏睡时,周姑姑不知道内情, 不敢将这件事说出来, 毕竟当时大师说这是隐秘之事, 不宜告诉外人。凑巧竹泉不在, 周姑姑不信任外人, 也就没提。而竹泉回来后,容见早就醒了,没有什么大事, 她怀有侥幸心理,就像是讳疾忌医,所以也没对竹泉说。
这一次却不同。容见的二十岁生日未到,在除夕时向天下人公开了身份, 此次突然毫无预兆的昏迷, 怎么都和出生时大事说的话有关。
竹泉沉默着, 没有说话。
他敲了一下门, 说了一句“失礼”, 便推门而入。
明野坐在窗边的软塌上, 腿上枕着一个人,是昏睡过去的容见。
竹泉心中一恸,除夕过后, 他查阅古籍, 想要得到解答, 却找不出答案,而师父也没有给他留下隻言片语。
待再走近了几步,竹泉才发现,明野本该是上天注定的帝命,现在已经失去了。
对于这些,竹泉并不擅长。年幼的时候,师父曾问他选择出世还是入世,竹泉选择了出世,所以跟随容宁离开了僻远的深山,成为护国寺的和尚。
所以他远没有师父那样的能力,只能凭借天赋,看出一些很显而易见的东西。
明野看了竹泉一眼,他有一双握刀的手,连续作战,山穷水尽之际,也不会拿不稳刀,而现在揽着容见身体时,却幅度很轻地颤抖着。
他的语调很平淡:“有人说,你知道缘由。所以他是怎么了?”
竹泉走到容见面前,他完完全全地愣住了,像是发生了意料之外的事,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他的魂魄,不是离开了身体,而是……彻底地融合了。”
这件事的开始,要追溯到十九年前,容宁诞子的时候。
那具躯体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