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绣满意了,再一次同潘宣轻声道:“生于乱世,是幸或是不幸,就得看你我本事!“礼乐崩坏,纲常不在,没有人有那闲功夫管你一个女人做了什么事,只要你有本事,他们就算在心里再不认同,也奈何不得你。“你当年争的无非就是出头的机会。彼时没有一个人容得你,你只能败退被囚。“如今我给你一个机会,若你是那鼠目寸光之辈,盯着所谓世族之利算计诸多,不趁机稳扎稳打。“你与我并不相同,我立足从来依靠的都不是你,而你依靠的是我。“而你比谁都更清楚,你不能趁乱扎根,让你自己牢不可摧,将来一但天下太平, 谋定在于人可是, 云锦绣为她指出了一条路,一条完全可以同时解决将来她遇上的问题的路。潘宣疑惑地打量着云锦绣,云锦绣既然真心为她想办法吗?这个疑惑,云锦绣很大方地为她解答。“你我同为女子, 无论你信与不信, 我懂你的难处, 知你自强不息, 只是一时想不通,钻了牛角尖。“我愿意为你指出一条路,何尝不是希望将来你能有一番成就。“我也想让天下男儿知道,我们女子从来不比他们差!”这一份算是天下女子共同的心愿。自来出将入相,何时有女子的机会?可是女子比他们男子差了吗?别的暂时不论,潘宣就以自家的事论一论。若是她遇上潘玉同样的事,哪怕家人被威胁, 潘宣也做不出开城门放鲜卑进城的事来。可那又如何?因为潘宣是女子, 有了野心便不为男人所能容。潘宣永远都会记得, 她败下之时, 有人曾跟她说过的话。女人, 就该在家相夫教子, 绣花弹琴。天下大事,和她们女人没有半点关系!然而, 天下大事当真跟她们女子没有半分的关系吗?分明一但天下大乱,最饱受摧残, 被人舍弃的正是她们这些女子!男人为了求得保命, 没有什么是他们舍不得的, 包括他们曾经喊着最是喜欢的女人。将希望寄以男人身上的女人, 最后的结果无非是被弃之如敝屐。潘宣见过太多, 从来也不愿将希望寄在男人身上,只想靠自己。可惜啊,她锋芒太露,以至于连她以为是盟友的人,都弃了她,造就她的败局。
这么多年,潘宣总在想,为何她败了!最后,潘宣知道自己为何而败了,只因为她是女子!身为女子,企图染指朝政,注定不为人所能容。当年,潘宣所面对的敌人不仅仅是云氏,更是那无数的世族。就连她想助之一臂之力的人,也毫不犹豫地出卖了她,潘宣才会一败涂地!如今,云锦绣竟然也有那样的一份心。不,是云锦绣已经做到了她曾经想做到的事。青州,不就在云锦绣的掌握之下,无人敢和云锦绣抢吗?想想这么些年,潘宣被关柴房,为何云锦绣和她能有交往。何尝不是因为在某些事情上,两人有共同的看法。谁说女子不如男呢?云锦绣已经用事实向天下人证明了。在他们看来,青州落入鲜卑之手,四下也都被鲜卑占据,没有人能够夺回青州!哪怕手里有着几万部曲的世族,他们从来不认为有可能夺回。偏就是他们认为不可能的事,云锦绣做到了!“一起吗?”云锦绣伸出手,这是作为女子,想向天下男人证明她们绝非不如男人的开始!将来的路,云锦绣希望可以得到志同道合的人,一起朝那一个方向走下去。潘宣虽怨云锦绣夺了潘家的部曲,可她能说,在知道云锦绣竟然没有借助他们世族之力,夺回青州时,难道不曾对云锦绣心生敬意?证明女子并非不如男子的路。云锦绣发出了邀请,想让她跟她一起走下去。扪心自问,潘宣不心动吗?不,潘宣心动无比!“一起。”潘宣抖着手伸出,与云锦绣双掌交握,云锦绣高兴地笑了,然后,在潘宣的耳边低语,“各世族中那些夫人,娘子,但若有报效国家之心者,何不邀之共行?”!!!潘宣震惊地望向云锦绣,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云锦绣会突然跟她这么坦白,分明另有所图!可是,云锦绣要不是这么走一步看三步,潘宣能对这么一个人心生敬畏,她能觉得,或许那些她自己做不到的事,云锦绣可以领她们做到?云锦绣之所以将这件事交给潘宣去做,那不是因为在世族们的眼里,潘宣是他们信得过的人。否则忙里忙外,连设个宴都看时机的云锦绣,她要是突然对各家的人表现得亲近了,还不得把人吓死?潘宣去,这是为了寻找和她们一般志同道合的人,都是为了共同的目标而奋斗!“独木难枝,须得众志成城,方能不畏风雨。”云锦绣用心良苦,潘宣总不会不懂这个道理吧!事实证明,道理潘宣懂,正是因为懂,潘宣问:“世族中人已然出面,愿意为云娘子所用,依然不够?”云锦绣侧过头显得俏皮地道:“你见过嫌能干的人多的吗?”反正云锦绣一点都不嫌!“青州惨遭屠城,人丁凋零,百废待举,值于此时,更应该集结有志之士,合众人之力,卫青州,安青州。人,多多益善。”云锦绣道的都是实话,正因为是实话,令人从心底里生起敬仰。云锦绣不是不懂世族们的小心思,她允许他们有各自的小心思,只要他们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之余,能够多想想青州。青州是他们生存的根本,唯有青州在,他们才能有自己的骄傲,有自己的家族!“一但为他们所知,他们未必能容。”潘宣不得不提醒云锦绣,这件事悄悄做,慢慢的发展和她们志同道合的人会更好。可是,一但潘宣开始和世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