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泽点头:“我们以后再来。”至于神殿会不会欢迎他们,那就不在狼泽的考虑范围内了,他有无数办法让兽神之城开门。暖风吹在脸上,祁白靠在窗边不知不觉便睡着了,再次听到声响的时候,屋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祁白从床上坐起来,迷迷糊糊问道:“宴会开始了吗?”狼泽从屋外走进来:“那宴会没什么意思,你再睡一会儿。”趁着祁白睡觉的时间,狼泽把周围的环境摸了一个遍,自然也弄清了宴会那边的情况。祁白摸了摸肚子,睡了一觉,肚子有些饿了:“不睡了,咱们去看看那边有没有什么好吃的。”既然是宴会,应该会有食物,反正他们吃了丹木果,不需要像在万骨之城时那么小心了,神殿的便宜不占白不占。星辰圣宴的地点同样在第五层,只不过在山体外侧被星光笼罩的庭院之中。还未见到庭院全貌,祁白便听到潺潺流水声,还有与之相和的柔美乐声。转过一道影壁,他才算知道这宴会为什么叫星辰圣宴。只见十几个穿着鲛纱的兽人,端坐在瀑布边的古树树荫之下。他们有人抚琴,有人吹笛,轻柔的鲛纱随风摆动,配上他们姣美的容貌,美得如同一副工笔画卷。然而这都不是最让人无法移开目光的,最让人震惊的,是他们每个人都拥有一头深蓝色的长发,长发之上无数光点浮动闪烁,正如远处天幕之中的繁星。“呼~”就在这时,一排蝴蝶姿态优雅地从庭院上空掠过。他们身上泛起粼粼萤光,每一次翅膀的扇动,都有光点从半空落下,仿佛洒下一片浩瀚星海。祁白伸手,想要接住坠落的光点,然而这些光点还在半空中便消失不见,当真如星辰一样,看得见却摸不着。“他们是星蝶族。”迦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祁白身旁。“蝶族”祁白喃喃道,“我从未在其他地方见过蝶族,他们可真美。”“星蝶三十年化茧成蝶,然而他们的美丽却只能维持一年,祈神大朝会十年一次,你们永远无法见他们第二面。”“美是最无用的东西,”迦看向庭院中的兽人,“他们从出生便被圈养起来,没人记得他们从前的模样,只有成蝶之后才会被人像玩物一样观赏亵玩。”端着陶壶的星蝶侍从在人群中穿梭,他们脸上带着没有感情的笑容,为宾客倒上神殿酿制的浊酒。一杯接着一杯,从未喝过酒的兽人喝得晕晕乎乎,对着星蝶侍从便是一阵傻乐。“你现在还觉得他们美吗?可惜在我眼中他们比奴隶还要不如。”祁白伸出去的手慢慢放了下来,他皱了皱眉头,有些不适地说道:“兽神之城果然与我们这些小城池不一样。”面对祁白冷下来的态度,迦神情不变。“知道我为什么这么了解星蝶族吗?”他收回目光,轻描淡写道,“因为我的母亲正是星蝶人。”祁白回头望向迦,就连狼泽都多看了他一眼。“不用担心,我继承了父亲的兽形,不会化茧也不会那么快死去。”狼泽道:“你跟我们说这些做什么?”“所有人都认为星蝶的幼崽不能成为神殿神职,大神司仁慈,从不计较这些,我才能成为那个例外,然而大神司的光辉总有照不到的角落,想要不被人欺凌还是得自己强大起来。”迦看向狼泽:“你说对吗,狼泽城主?”院内依旧觥筹交错,各城兽人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其中有不少祁白眼生的面孔,今天的宴会并没有神司出席,那些人应该就是各个神司派来的神使。如今看来,这哪里是什么宴会,分明是被所有人搭起来的唱台。庭院这一角落的气氛陡然有些微妙。迦的话算是挑明了神殿现在的局势,大神司维持出的和平已经岌岌可危,所有人都被迫要选择自己的阵营。“那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狼泽从未刻意隐瞒他的奴隶身份,他也并不逃避这个事实,妄图用这个来让他站队是行不通的。祁白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突然说道:“我这几天在集市上,听到了不少城池遇到的难事。”祁白随手拿起一个沾着水的果子,在寒冰笼罩的大地之上,如今只有兽神之城才能吃到这样新鲜的水果了。这里不仅有果子,放眼望去,各色菜蔬兽rou如小山般堆在长桌上,数量远远超过了参加宴会兽人的食量。他们所在的用来举办宴会的庭院,更是被一座巨大的镂空鸟骨花墙所围绕。要知道就在他们目光所及的雪原边上,鸟骨还是一件极为昂贵的货物,而到了兽神之城,鸟骨竟然仅仅被作为装饰的墙面。这样的奢靡,这样的盛世繁华,让人简直无法想象,就在神殿的统辖之下,同一时间竟有无数惨剧正在发生。“地震、干旱还有我们北洲也在面临的严寒,许多部族被迫离开自己的领地,还有许多兽人悄然死去,迦神使,您可知晓这些?”迦神使点头。“您觉得神殿该如何治理这些天灾?”迦思索片刻:“据说先灵在时,能预知到大地的变化,自他们消失之后,再没有兽人有这样的能力。这些不是兽人可以抵挡的力量,即便神殿也无法阻挡它们的发生。”
祁白摇了摇头,也不知道他脑门怎么突然一热,居然指望一个神殿神使说出一点什么,事实证明他果然想太多了。他对迦笑了笑说道:“神使说得对,看来我们还是得自己再想想办法。”“迦,怎么样?他们同意了吗?”待祁白和狼泽离开,毗神使便迫不及待地过来询问。迦没有说话,只是望着两人的背影似有所思。被迦解释过后,再次看向美轮美奂的星辰圣宴,祁白已经没有了欣赏的心情。他和狼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