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身后两百四十个供祀兽人双手手心朝上,食物、工具、武器、宝石各种祭品端放其上。诵念兽人的步子并非随意而为,他们每向前一步都伴随着一句祭词,直至祭词念完,才会再次向前,不论声调步伐竟都如同一个人。各城兽人无一不被眼前场景所震撼,要知道那些供祀兽人的手中可是还有各类野兽幼崽,然而此时它们竟如开了灵智一般,一动不动不发出一丝声响。诵念兽人与供祀兽人在众人两侧站定,“轰隆”一声,神殿一直紧闭的大门终于缓慢打开。九位神司率先迈开步子,登上了神殿之前的石阶。与祁白想象中的神殿不同,他们进入的这个神殿,竟然是一个半开放的大殿。二三十米的墙面依旧是用鸟骨修建而成,它们延伸到山崖处却陡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十二根巨大的圆柱。圆柱之前,正站着十二个身穿华服的兽人。祁白的目光从这些人身上一一扫过,他们应该就是中央神殿的十二个神司,这十二人男女老少各不相同,倒不全部都是老兽人。祁白这一头白发太过显眼,好几道视线都投向了他的方向,不管那视线是恶意善意还是探究的,祁白面不改色照单全收。“见过大神司冕下。”九位上城神司向着高台齐齐弯腰,所有兽人都跟着行礼。大神司手持两柄权杖,头戴高高的骨冕,站在被十二根圆柱围绕的高台上,他的状态比几天之前好了不少,甚至可以用容光焕发来形容,以至于祁白法,他们脚下拥有独特的韵律和节奏,像山川起伏又向四季流转,让人只是看上一眼,就觉心神震荡。所有人都定定注视着由中央神殿大神司与十二神司共同进行的祈神仪式。各城祭司更是眼睛都不敢眨一下,这才是真正的祭祀,这才是他们一生的追求。似是过了许久,又似只是一刹那,万丈霞光陡然出现,金色的光芒照在鸟骨之上,整座大殿瞬间被霞光盛满。所有人抬起头,只见天空之中凭空出现了一道巨大的光幕,光幕之中流光溢彩,竟真如大神司所说的永恒之地。“兽神!”“是兽神为我们降下了祝福!”“呜呜,兽神,伟大的兽神”神殿中的歌唱没有停止,大殿之中的兽人却已经跪倒一片。他们或伸手接受圣光的沐浴,或虔诚地触摸地面,像是这样就能让自己更靠近兽神的光辉。大神司狂热地直视着天空之中的巨大光幕。“仁慈的兽神,感谢祢为世人降下神光!”“感谢兽神!”“感谢兽神!”“感谢兽神!”大神司双手激动得颤栗:“兽神庇佑你们,都去吧,将这份赐福带回你们的领地,带到你们的族人身边去。”说完,他再次转过身,痴痴地望向天空的方向。天上的光幕迟迟没有消散,神殿中的众人更是久久不肯起身。祁白抬起头,看向那漫天霞光,他有一种感觉,那光芒之后,似是还有什么他们看不到的地方。突然,祁白的耳畔一阵安静。他的思绪进入了一片白茫,不,漆黑,不,也不是虚无是一片虚无这里什么都没有,却像是一个漩涡,将他向内拉扯,又将他向外猛推,他的思绪快要被这些力量撑破了只是一瞬间,祁白的Jing神便被弹了出来,他大口喘着气,眼前一阵阵眩晕那里不是他能探知的领域狼泽只觉祁白一个愣神,随即便脸色煞白,额角沁出大滴大滴冷汗。
狼泽眉头一紧,将祁白抱入怀中,不过片刻工夫,两人便已经出现在了神殿之外。看到狼泽通红的双眼,听着狼泽剧烈的心跳,祁白轻轻抓住狼泽的胳膊,虚弱地蹭蹭他的脖子:“我没事,只是耗费了太多Jing神力,我刚刚看到了”狼泽护住祁白的后脑勺,将他牢牢抱在胸前:“不要想太多,我们先离开这里。”祁白靠在狼泽胸膛,卸下了全身力气。他好像确实什么都没有看到,他好累好困,就这样睡上一觉吧祁白和狼泽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离开神殿的同时,高台之上的大神司身形猛地向下一坠。“大神司!”知道大神司的身体不好, 迦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大神司身上,第一时间便发现了他的异样。迦支撑住大神司的身体,让他不至于在这么多人面前倒下, 然而大神司的样子看起来却很是不好。他的头发如褪色般从花白逐渐变成了全白, 浑身皮肤更像是被抽干了水分,瞬间变得苍老褶皱,原本因服用药草而勉力维持的Jing神散去大半, 迦甚至能感觉到他的生命力在不断流失。毗神使此时也反应了过来, 他带着侍从急忙赶到迦身侧,将外人的视线堵住。“大神司, ”见到大神司的样子, 毗神使只觉得双脚一软, “怎么会这样?”即便大神司的身体很差, 这半年来甚至已经很难独自行走,可也不该这么快, 这样毫无征兆地倒下啊!“回大神司殿, ”迦低吼一声, “请廖神司过来!”迦和毗的动作, 糊弄下面来的兽人或许还有用, 想要瞒过距离圣坛最近的神司却绝不可能,看到廖神司匆匆跟着他们离开, 所有神司心中都有了猜测,毕竟廖神司可是神殿之中最德高望重的治疗神司。圆柱之下剩下的十一个神司表情各异,一时之间竟没人动作。覃鬯二人对视一眼, 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惊喜。他们原本没打算在神殿动手, 没想到大神司竟然在这个时候倒下, 真是连兽神都在帮他们。然而几人在大殿内扫视一圈, 却连祁白和狼泽的影子都没能找到。鬯神司低呵一声:“不好,让他们跑了!”覃神司给詹神使使了一个眼色。找到他们,生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