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同时扑过去抢,青姈离得近,几乎被他压在身下。
原本因费力而微红的脸颊,在逼仄床帏间涨得更红,她瞅了眼捷足先登的戴庭安,不满嘟囔道:“明明是谦儿给我的,你怎么好意思抢?”
“我向来脸皮厚。”戴庭安显然是将欺负她这件事当做乐趣,慢条斯理道:“认输。”
认输,不止是此刻认输。
昨晚两人赌棋时不分伯仲,戴庭安显然是耿耿于怀,有意要赢她。青姈势单力薄,打不过他,这会儿便是再怎么折腾,也抢不回那小虎。但若认输,她就得如当时口出狂言下注所说的,要乖顺温柔地叫声“夫君”给他听。
虽说夫妻间理应如此,但那般情形,终究是有些意味深长的。
她迟疑半天才下定决心,原本不满的目光也难得添了几分羞涩,“你先起来。”
戴庭安果然依言坐起。
青姈稳住咚咚乱跳的一颗心,理了理散乱的鬓发。
成婚之后,私下里她都是叫他“将军”,起初是因碍于他的疏离清冷而心存敬畏,后来便有些打趣揶揄的味道。如今正儿八经地要改口,被那双泓邃幽深的眸子盯着,她想着那日戴庭安隔窗说喜欢她,心跳愈来愈疾。
彼此试探着慢慢靠近,从最初的防备猜疑到如今的亲密无间,这番改口意味着什么,两人都心知肚明。
外面的风声似都静了下去,床帐微动。
青姈咬了咬唇,抬眉时对上戴庭安的目光,唇边戏弄稍敛,竟有几分期待。
那神情令她无端觉得欢喜。
“夫君。”她终于开口,声音甜软,目光亦跟着温柔起来,“东西给我,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特别特别忙,可能得隔日更哈。攻略即将成功,剩的不多啦,养一养哦。
瑟瑟发抖地比心心
惊动
夏末的京城暑热蒸腾,屋里虽放了冰盆消暑,窗隙里偷偷钻进来的风却是热的,拂动衣衫,熏得面庞微热。
戴庭安的喉结滚了滚,目光幽深。
成婚半年,她不是没跟他说过软话。但从没有哪句话,听着如这句般动听勾人——大概是那句“夫君”叫得太软,听在戴庭安耳中,她的话不仅是认输后的羞涩退让、含意深晦,更像是在撒娇。
莫名的情愫悄然蔓延,戴庭安的目光落在她清澈眉眼。
青姈被他看得有点慌乱,微微垂眸。
窗外传来断断续续说话的声音,徐嬷嬷跟夏嫂说了几句话,便往正屋走来。大抵是不知道戴庭安也在屋里,她也未在门外停顿,径直要往里走。老人家脚步虽轻,青姈既已听见说话声,自知她要进来,脸上一红,慌忙站起身。
趁着戴庭安没留意,迅速伸手将那小虎抢到手里,而后退了两步。
“物归原主,可别再耍赖了。”她强作镇定,将东西藏在袖中,扭身便往外走。
裙裾轻摇,转身的那瞬间,戴庭安看得分明,她那柔嫩的耳垂涨得泛红,掩袖疾走,一溜烟便跑到了外面。
他自顾自地轻笑了下,修长的腿伸开,径直躺在她绣榻上。
……
徐嬷嬷找青姈是有事商议。
青姈的生父谢冬阳战死沙场后,每年忌辰时,母女俩都会去寺里进香,从无间断。因冯家与谢家交情极深,冯夫人每年也会带冯元娥一道去。如今窦氏已然过世,青姈今晨便遣徐嬷嬷亲自去了趟冯家,问她们何时有空。
徐嬷嬷进屋来,就是想回禀此事。
“冯夫人说她这两日都闲着,少夫人哪天得空,一道去寺里就成。”
“那就十六吧,也是正日子。”青姈理了理鬓发,笑容微敛,遂同徐嬷嬷去厢房准备。
到得那日,她便带两个丫鬟随身,同冯家母女一道去城外的金明寺进香。因是祷祝,打扮得便颇为简素,为免途中招眼,也隻乘一辆青帷马车,到得寺里,按例先去拜会方丈,而后到大雄宝殿进香。
金明寺的香火不算旺盛,那方丈却是谢冬阳的旧识,留三人用茶,至日头微偏才辞别。
自青姈嫁入侯府,除了随周氏赴宴外,寻常出府的次数都有点,跟冯元娥碰面的次数更是少得可怜。两人难得聚到一处,瞧着天色尚早,也不急着进城回府,马车拐个弯,朝城西的三里河去散心,找个临河的酒楼坐下,就着四野开阔的景致喝茶谈天。
谁知事不凑巧,临行前竟碰见了个贵人——恭王。
恭王殿下年才十七,因陈贵妃极得盛宠,加之元和帝有意打压嫡长所出的肃王,颇得帝心。陈贵妃为给他添羽翼,寻了个高门贵女当王妃,可惜夫妻俩性情不太合,外头瞧着鸾凤和鸣,实则貌合神离。
恭王风华茂盛的年纪,王府里的正妃侧妃皆是贵妃所赐,他却总没碰到个合心意的人,岂能甘心?
如今迎面碰见青姈,那目光便直直瞥了过来。
美人身姿修长,淡雅半臂下玉白襦裙摇曳,发间隻以珠钗点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