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颂在院子里架了个秋千,谢软筝荡秋千的时候,梁颂就在边上做风筝,梁追平到家的时候,谢软筝正在秋千上咯咯咯地笑,回头瞧见了梁追平便笑不出声了。
他搭着梁颂的肩从秋千上跳下来,头也没回,哒哒哒地跑进老太太卧室,老太太午睡了才起身,谢软筝冲进屋连连叫了好几声nainai,跪坐在塌边,抱着梁老太太不肯撒手。
“怎么了啊?是谁惹得我们漱韫不开心了?”梁老太太慈爱地摸了摸谢软筝的头发。
谢软筝就哭,不愿意说话,正闹腾着,梁追平上楼来在门外敲了敲门,谢软筝躲在nainai怀里,吵着:“不许进来,出去出去。”又摇了摇老太太的手,“nainai,你让他走。”
梁老太太苦笑不得,“是是是,让他走,我们漱韫不愿意见你,快走快走。”
梁追平叹了口气,便下楼去了。
就这样梁追平来了好几回,谢软筝总闹着不愿意见他,直到初一的那天,按照梁家的惯例,这一天一家子都要聚起来吃顿饭,那一整天他都躲在阁楼上,靠在窗边瞧他的海棠花儿,一瞧见有人路过就吓得缩回去。
阿萍婆婆上来同他说话,他问道:“他们也会来吗?”
阿萍当然晓得谢软筝问的是谁,叹了口气,“以前老夫人是不让他们上席的,但是日子久了,那孩子也惯会讨夫人欢心,在家里也给安排了房间。”
“漱韫啊,你别怪老夫人,她是最疼你的,也极恨那毒妇,可是人老了,心肠就软了。”阿萍帮他擦了擦眼泪,“快洗洗脸,穿得漂漂亮亮的下楼去,别输了气势。”
阿萍端着盆出门去的时候,谢软筝依旧靠在窗边瞧外面的海棠花,眸子里氤氲着一股子海棠花色的雾气,过了一会儿,他看见梁崖子从树下经过,牵着一个青年的手,后面还跟着一个身姿窈窕的貌美妇人,他听见梁崖子说:“也不知道nainai是怎么了,怎么最近都不让你和阿姨到家里来了?今天家宴也不让来,我待会要去问问她。”,
阿萍婆婆从廊下经过,骂了梁崖子几句,梁崖子自是要回嘴,吵了起来,接着被梁老太太叫进屋都骂了一通。谢软筝起了困劲,趴在矮木桌子上便睡着了。
到了晚间,阿萍婆婆上来叫他,他洗了脸,携着阿萍的手下楼去,走到后院正厅,一片欢声笑语,梁崖子、杜茶倚在梁老太太左右打趣,梁追平和叔叔坐在椅子上和爷爷说话,小婶正在一边和梁颂打电话。
一派其乐融融。
谢软筝突然有点紧张,阿萍婆婆扯着他走过了院子,到了门外便松开了手,站在了谢软筝的后边,婶婶一抬头瞧见了屋子里有个眼生的人,愣了愣,谢软筝也定了定神,唤了一声:“婶婶”。
这一声打破了一室融洽,霎那的寂静过后,梁老太太唤他:“漱韫,快过来,吃了药今儿好些了吗?”
谢软筝进了屋挨个打了招呼,恭恭敬敬地站在老太太面前,低着头,轻声回答:“睡了一觉起来便好多了。”
老太太身边的梁崖子不敢置信地说:“你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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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软筝低下了头,婶婶皱了皱眉,厉声斥责:“梁崖子,这是漱韫,他好不容易才回家来了,你在胡说什么?”
梁崖子多看了谢软筝几眼,最后也没有说什么,这时叔叔叫他过去帮忙,等他取了梁老首长的棋盘下来,那个女人和杜茶已经走了,落座时他选在了最边上的一个座位,梁老太太叫他过去挨着她,谢软筝说:“我想和哥哥坐一块。”
后来梁颂又打了电话过来说是来不及赶到了,叫他们先开席,谢软筝一个人坐在一边安安静静地吃了饭,等两位老人家吃完,靠过去说了两句俏皮话,便借口身体不适退了场。
阿萍婆婆打着伞送他回小阁楼,谢软筝有点生气,“肯定不是nainai叫你来接我的,我一进去,让大家都不高兴。”
“你是家里正儿八经的小少爷,自己家里哪里不能去?就是要早点去,撕破那个贱人的脸皮,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再上门来?”阿萍婆婆理直气壮。
“可、可是”谢软筝有些犹疑,阿萍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他的脑门,“你怎么不就像大夫人,若是她,直接上去撕了那两个贱人,在外面怎么些年,怎么把性子磨软了?”
谢软筝不说话了,到了楼梯口,道了谢,便上了小阁楼。
阿萍婆婆回了正厅,把伞丢在一边,大杀四方地冲到梁崖子面前,“你方才对漱韫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你可是之前见过他?”
梁崖子本就满心地愧疚,又见爷爷nainai都望着她,把碗一扔,“我之前不是陪阿弟去南方吗?在那里见到的。”
梁老太太把佛珠从手上取下来,放在手心,“漱韫这些年是在南边?生活得好不好?”梁崖子低着头,喃喃道:“结婚了,孩子都四岁了,叫团子。“阿萍急道:“是不是那个小贱人又做什么妖了?要不然我们漱韫好好的日子不过,跑到京都这吃人的地方做什么?”
梁崖子却闭嘴不谈了,只是摇头,再追问她,就哭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