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软筝离开了了唐家,除了他怀里的小箱子什么也没有,对外面的世界,也什么都不懂。
他想先赚点钱,去了以前经常去的一家画室,画室老板也算是他的朋友,分了一点画插画的工作给他,谢软筝认真地完成了工作,拿到了朋友提前发的工资,买了去京城的机票。
就像是他曾经说过的那样,等他长大了,赚到钱了就坐飞机去看他的哥哥姐姐,只是不知道他们还记不记得他,还愿不愿意认他。
可能姐姐忘记了,但哥哥说不定还能记得,毕竟他也一直在心里记得很清楚啊。
谢软筝到京城的时候,是半夜时分,他废了好多力气才到了以前住过的街道外面,可是有哨兵把守,不让进去,他在外面等了一个白天,接着突然下起了雨,外面的街上不一会儿走光了,谢软筝去买了把伞又跑回来站着。到了晚上,谢软筝还站在外面,便有哨兵上前询问,并要打开谢软筝的背包检查。这时好几辆汽车驶过来,车里有人开窗同哨兵说了几句话,谢软筝看得清清楚楚的,车里还有个人,就是他等的那个人。
车子在卡哨这里停了一下,谢软筝立马跑过去,被好几把枪对准了脑袋,他的小木箱子因为正在被检查而留在门岗处,谢软筝站在汽车边上,拍打已被迅速关闭起来的车窗,他用了最大的声音,深怕哥哥听不见,他喊道:“哥哥,哥哥。”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士兵给控制住,谢软筝的眼泪一下子掉下来了。
他努力解释说:“我不是坏人,我只是见我哥哥,我以前是住在这里的,车子里的人就是我的哥哥,求求你们了,让我跟他说说话,他见到我了,会记得我是谁的,求求你们。”
而汽车已经迅速开动,谢软筝浑身已经被大雨淋透,他不停地叫着“哥哥”,可始终没有回响,这个时候,有士兵打开了他的小木箱子,等翻出里面的勋章,互相对视了一眼,便有人出来询问谢软筝,“那木箱里的东西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谢软筝还望着汽车,听到木箱,一下子回过神,“那是我的东西,别动它”,而这时,前面的汽车早已听了下来,从车上走下来一个穿军装的高大男人,拿着一把黑伞,缓缓走过来,谢软筝挣扎不已,对那个人喊道“哥哥”,又伤心极了:“是不是我长大了,哥哥就记不得我了?”
他又急急忙忙地对身边的哨兵说,“那个箱子里面有一个风筝,你们帮我拿出来给哥哥看,哥哥看见了就会认出我来了。”谢软筝害怕极了,担心哥哥也把他忘了,抽泣道:“哥哥,那个风筝的翅膀坏掉了,再也飞不起了。”
梁颂终于走到谢软筝面前,看清了这个人的样子,浑身都被雨打shi了,狼狈极了,瘦瘦小小的一小只,可怜惨了,模样却十分漂亮,就和他无数次想象中的那样,或者比想象中的还要漂亮。
梁颂似乎满足地叹了口气,像是最大的心愿得偿了一般,仍旧有些不敢置信唤了声:“漱韫,是漱韫吗?”谢软筝望着他,一下子眼睛就亮了起来,璀璨极了,边哭边朝梁颂伸手,“哥哥,我以为哥哥把我忘了。”
梁颂接住了他,像是抱住了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
而这个时候,检查木箱的士兵小心翼翼地翻了一遍箱子,眼睛红了,他的长官擦了擦眼角,命令他把木箱里的东西恢复原样,并低声警告他保持沉默。
谢软筝来拿东西时,从小士兵手里接过他的背包,他轻声说:“你们方才问我,我没来得及回答,这里面是我家人的遗物。”他有些骄傲地翘起嘴角,“他们可真是大英雄,是吧?”
小士兵没忍住,眼泪掉下来了,使劲地点了点头。
“谢谢您”,谢软筝轻声说,抱着背包出了门,牵住了梁颂的手。
小美人找到了他的哥哥,哥哥把外套披在他身上,牵着他的手,回到了家,推开大门,走过回廊、花园,他在星空下瞧见了海棠树,雨水亲吻过后的海棠花娇艳欲滴,哥哥身边的小海棠花儿也娇滴滴的,他好奇地瞧了瞧,眼里氤氲着薄薄的水汽,眼眶红红的,小嘴儿也红滟滟的,他轻声地问哥哥:“这是我的海棠树吗?它们都开花了。”
哥哥只是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接着从海棠树下到整个房子的灯都亮了,一个提着灯的婆婆站在屋檐下唤了一声,“颂哥儿,您到家了,要不要热点宵夜?”
小海棠花儿已经落下泪来,梁颂说:“阿萍婆婆,你再瞧瞧我身边的是谁?”
那位婆婆瞧了瞧,又揉了揉眼睛,忽而红了眼,声音嘶哑着:“你这个朋友,真有点像、真有点像”
小美人已经从伞下跑过去一下子抱住她,哭着说:“阿萍,阿萍你还记得我吗?”
阿萍婆婆愣了愣,见梁颂点了点头,一下子落下泪,“漱韫,真的是漱韫啊。”又忙着使唤佣人,“快,快去叫老首长和老夫人,小少爷回家了。”
整个一个人仰马翻,两位老人家披着外衣匆匆下楼来,小美人进了屋,见到爷爷nainai,先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梁老夫人赶紧跑过来搂住他,仔细瞧了瞧他的模样,心疼地直掉眼泪,只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