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负一层有一间地下室,温言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造访,铁门锈迹斑驳,温言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铁门上开有一扇小窗,正好供他一窥究竟。入目是极致的黑,里头好似被灌进雾霾,一点也看不清楚。架不住浓盛的好奇,温言推开铁门,铁锈脱落下来,掉到地上,呈四分五裂状。
他提起裙边,顺着阶梯一路往下。踏过16级阶梯,温言这才得以窥清屋内全貌。
里面是一间30来平的房子,墙漆刷的粗糙,白一块,黄一块,显得脏乱无比。温言脚踩在水泥地上,他头顶吊着一盏白炽灯,灯光式微,亮一阵,暗一阵。冷意顺着裙边爬向四肢百骸,温言觉得害怕,一时想逃。但下一瞬目光又被房间中间那张床吸引,他挪动步子慢慢踱过去,一张行军床,上面铺着军绿色床单,靠近床的位置,摆着一台仪器。温言不知道这台仪器是做什么的,下意识的,他伸出手想去触碰。
“你在干什么?”陡然响起的声音,吓了温言一跳,他倏地收回手,转头就见凌恒站在门口,神色难得的紧张。
温言小跑过去,亲密地挽在他臂弯,半是讨好半是乖觉地问他:“老公,你吃饭了吗?”
凌恒黑着脸,像在酝酿一场风暴。他不说话,凌厉的眼钉在温言脸上。
温言害怕他这样,挽在他臂弯不自觉收紧,他踮起脚,亲在凌恒侧脸,“老公,不生气好不好?你最爱我了,要跟我生气吗?”他偏着头,牵过凌恒的手放到自己腰上,“老公,我最爱你了,你不要跟我生气好不好?”
温言落在脸颊的吻像一扇翅膀,轻易将堆叠在凌恒心头的怒气扇飞,他摸着温言粉嫩的脸颊,无奈笑出声。
“没生气,”凌恒捏着眉心,似乎疲惫至极,“以后别来这里。”
温言没问为什么,他懂分寸,不会主动去探寻凌恒的隐私。
凌恒按着他的肩,将人带出地下室。铁门关上的时候,温言偏头去看,幽暗的房间仿佛化出原型,张开血盆大口要把他吞进去,他急忙撇过头,抓着凌恒的手回到一楼。
温言再没去过负一层,他无意闯入,窥见一点凌恒不见光的秘密,但他不想深入探究,怕惹男人生气。
日子一天天过,温言整日待在家中,穿裙子,束长发,学习做饭。他快要忘记那天地下室的经历,如果不是凌恒提醒他记起。
饭桌上,温言往凌恒碗里盛汤,这道汤的做法是他从电视上所学,主持人说这道汤最是提醒解乏。最近凌恒又投身新一轮的忙碌,晚上披着满肩疲惫下班回家,温言踮脚勾住他的脖子亲吻的时候,他会疲乏地推开温言,见温言委屈不解的眼神,会解释他最近太累。
温言心疼极了,解开束在凌恒颈间的领带,亲吻在他喉结,他觉得抱歉又愧疚,无法体谅男人养家的辛苦,只顾自己快活。他学会做饭,每天变着花样做给凌恒吃,想让他看不起来不那么疲顿。
凌恒喝下温言盛在碗里的汤,热汤下肚,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的因素,他的确感觉困顿的Jing神有些好转。
温言咬着筷子,忐忑地,等凌恒给一句评价。
凌恒把碗推到他手旁,迂回地夸他:“可以再给老公盛一碗吗?”
温言欢天喜地地拿起汤勺,一勺汤一勺食材往碗里舀。凌恒坐他对面,看他盛汤的动作,越发觉得他乖巧。
喝第二碗汤的时候,凌恒吃到山药,这个从不会出现在餐桌上的菜,被温言无意加入,唤起他一点不好的回忆。他放下勺子,看着对面小口吃饭的温言,突然问道:“对那间地下室好奇吗?”
温言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显然已经记不得前几日误闯的经历。
“你前几天去过的地下室。”凌恒敲着桌面,帮温言回忆。
温言想起来了。他瞄一眼凌恒,见他好整以暇地等着自己回答,权衡片刻,这才说:“一点点好奇。”他伸出小指,比出指甲盖的一半:“就这么点好奇。”
凌恒被他这幅小心翼翼解释的样子逗乐,立下保证让他安心:“不用紧张,我不生气。”
听他这么说,温言不自觉舒了口气,“好奇的,老公,我们家为什么会有那么一间地下室啊?”
不知道是不是“我们家”三个字取悦到凌恒,他托着下巴,嘴角翘起,脸上终于见了笑,“这个啊,那就说来话长了”
凌恒来自单亲家庭,父母离异让正处于青春期的少年更加离经叛道。网络带给凌恒无上的快乐,他在游戏里找到自我,整日沉溺其中,对读书再难提起兴趣。
赵丽萍一个单身女人,辛苦拉扯孩子,为的就是孩子以后出人头地成为栋梁之才,等她以后老了,也能有个依靠。可现在,这些希冀都被网络摧毁,她无法容忍自己孩子这么堕落下去,她骂过、打过、甚至苦口婆心地劝过,但都没用。凌恒充耳不闻,继续沉溺在游戏的虚拟世界里。母子俩整日爆发争吵,甚至有一次,赵丽萍气急败坏,抄起桌上的鸡毛掸子往他身上抽,血痕一道叠着一道,边抽边哭,仿佛疼的人是她。凌恒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