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坐在沙发里,他抱着膝盖,呆愣地,盯着电视屏幕。电视里重播着昨天的春晚,相声演员身穿长衫,理着寸头,嘴皮上下一碰,就蹦出一句让人捧腹大笑的话。温言听到电视里传出观众的笑,或哈哈大笑,或掴掌喝彩,热热闹闹的,烘出“年”的氛围。
墙上时钟转出一个又一个圆,十二点的时候,温言觉得饿了。他掀开盖在腿上的毛毯,爬过去拿起茶几上的座机打给凌恒。
等待电话被接通的过程十分煎熬,一颗心惴惴不安地吊着,温言蜷起身体,冷得快要僵死过去。他握着电话筒,一只手缠在电话线上,时间被无限拉长,电话迟迟不被接起。
“接电话啊,”他又开始哭,哽咽着,重复祈求,“接电话,接电话。”他掐着大腿上的嫩rou,疼痛让他保持清醒,让他不至于在漫长的等待中挂了电话。
也许上天可怜他,将他的祈求送达到了凌恒那里,电话终于被男人接起,漫不经心状,只一个简单的,“喂?”
温言胡乱擦掉眼泪,他吸着鼻子,张嘴正想问凌恒什么时候回来,不料话还未说出口,先是打出一个哭嗝。
“哭了?”凌恒拿着电话,随口问道,话里不见平日温言熟悉的关心。
凌恒这般冷淡态度,直往温言心口戳,他捂着眼睛,止不住落泪,抽噎着,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老公,呜呜嗯,你什么时候回来?一个人在家,我,嗝,好害怕。”
凌恒敲着桌子,一副懒散姿态,抬眼看了对面这人一眼,才回答他:“可能会晚点。”
温言握着听筒,哭的太狠,哭嗝止不住,他拿起近手旁的水杯灌了一大口,勉强止住了哭嗝,他捏着一片衣角,小心翼翼道:“老公,不,不要太晚好不好?家里就我,太晚了,害怕。”话里卑微,带着祈求。
凌恒却是不为所动,他将手机换到另只耳朵,姿态散漫,“再看,还没忙完。”
温言被他冷漠的拒绝刺到,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有了决堤的迹象,他按着眼角,继续恳求:“回家做,好不好?我,我给你做饭,我们一起吃饭好不好?”
凌恒挑眉,有点意外。温言向来不进厨房,细瘦的胳膊可能都拎不起灶台上的平底锅,现在说出给他做饭的话,讨好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不用了,”他仍是拒绝,“我这儿有事要忙,你在家乖一点。”说完,不顾温言哭腔里的挽留,执意挂了电话。
“啧啧,这招欲擒故纵用的不错啊。”坐在凌恒对面的人挑眉戏言。
“说正事。”凌恒不搭他的话,两手交握放在桌上,“能找到他们现在住哪儿吗?”
对面男人将身体前倾,一双同凌恒极为相似的桃花眼里含着玩味的笑,他转着小指上的尾戒,漫不经心道:“中国这么大,找人可不太容易。”
凌恒太了解卫其琛,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完全就是借口。“给你两天时间。”凌恒不愿同他多耗时间,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大衣就要走。
“坐下。”卫其琛收起散漫的态度,他敲着桌面,好整以暇地看着凌恒,他不信这个男人真的会走出去。
凌恒没坐下,但是收了往外迈的脚步,“说。”
卫其琛捧着心做痛心状,“哥哥,你这样未免对我太冷漠了吧?”
凌恒敛了神色,低垂着眼睨他浮夸的做派。
“行了行了,”卫其琛见好就收,摆正态度同他讲正事,“最迟明天给你答复。”
“好。”凌恒言简意赅,省去客套的谢谢,将大衣搭在臂弯,迈开长腿往外走。
卫其琛托着下巴,目送凌恒走出咖啡厅,他绞着杯中冷却的圣海lun娜咖啡,端起来尝了一口,不和他的胃口,倒是符合凌恒一贯的喜好。
“等等我。”他放下杯子,疾步走出咖啡厅,叫住了打着方向盘准备走的凌恒。
“还有事?”车窗落下,露出一双淬冰的桃花眼。
卫其琛扒着车窗,一脸玩味地看着他:“刚还跟你家小美人说晚点回去,现在就等不急了?”
凌恒皱了眉尖,作势要关上车窗。
“怎么,被我说中了?”卫其琛敲着车门,“让我进去。”
“你自己没车?”凌恒不愿再同他纠缠,但又碍于情面,按了解锁。
“难得坐一回你的车。”卫其琛拉开车门,脸上不见一点尴尬,他笑嘻嘻地系上安全带,冲凌恒眨眼道:“我的保时捷可是报废在你手里了,现在坐一回你的车不算占便宜。”
凌恒闭嘴不说话了。他打着方向盘倒车,然后顺着主街拐出去。
轿车平行在铺满阳光的车道上,车里气氛却极为压抑,像积着一团Yin云。
卫其琛倒是能自得其乐,他摸着车座,偏着头,毫不避讳地问凌恒:“你们在车里做过吗?”
凌恒:“”
卫其琛观察着他的脸色,了然地耸了耸肩,“看来是没有。”话里话外,也不知道是在惋惜还是在幸灾乐祸。
凌恒忍无可忍,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