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生手里拿的正是那个丝绒包,里面封着厚厚的一沓信,他在大哥的卧房里拿着信件,慢慢回忆以前的事,这些是三年间他和田夏从第一封信到最后结婚的日子积攒的感情,起先,怀生以知己的身份对待田夏,他们一起讨论文学,谈论理想,探讨书画的技法,在这个闭塞的乡村里,怀生藏匿了很多梦,有崇高的,浪漫的,自由的,孤独的,甚至是黑暗的,但这个独特的女子走进了他的心,与他比肩。
渐渐地,怀生开始幻想对方的模样,看着她的笔迹开始好奇那素未谋面的人,好奇对方读信时的心情,是否和自己躁动不安。在通信一年的时候,怀生忍不住提到了去见她一面的想法,原本每周一次的通信断了两个月,怀生踌躇了很久,又写了一封信道歉自己的鲁莽草率,不料对方却给自己回了信,告诉了她的名字——田夏。
这两个字深深刻在了怀生心中,连带着劲瘦秀丽的笔迹好像都有了飞扬的神采。
此后的日子便是十分甜蜜,他们更多的谈到了未来的打算,直到最后怀生见到了田夏,一个苍白瘦弱的姑娘,言语不多,笑起来脸上的红云也是淡淡的,在约到对方和自己见一面之后,怀生心里又充满了担心,田夏身体不好,自小在家读书,她有个聪明的哥哥,学历高,读书厉害,却是个残疾。
至于田夏的身体,在说亲的时候,怀生才知道他的阿夏是先天性心脏病,不过,这一切他都不在意,他自己就是医生,懂的比旁人多,定会比别人照顾阿夏照顾得更好。
自从他五年前大哥不回家算起,他的长辈们能算起来的就只有舅舅家了,可是舅舅那边一直对他母亲的意外耿耿于怀,这几年也少了联系和走动,怀生便自己给自己谈亲事。
田夏的父母是乡村老师,也是村里有头有脸的人物,知道自己女儿的情况,对于医生世家杨家的家庭背景是十分满意的,只是在杨怀生这一辈赶上了人祸,家族不怎么兴旺,但多少年的家底还是有的,况且杨怀生这个人稳重踏实,心地善良,不是鼠辈庸才之流,田家亲戚朋友们都十分满意,婚事就一下子敲定了。
再到后来,结婚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近,怀生给亲戚朋友们都发了请帖,直到结婚的当天,新娘子早上头晕,往日里她说头晕是定是该吃药了,可偏偏那天的婚嫁伺候的婆子不知道其中的含义,只当是前两天熬了眼没有在意,没想到还没进杨家,新娘子就咽了气。
看着杨怀生在怀着抱着新娘子大哭,别人都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田家夫妇也是一阵哀嚎,来往的宾客才推测出了事情的大概,前院后院和门外都摆了好几桌宴席,最后一块未动,纷纷离席,从此,村里各种闲言碎语就冒出来了。
有说这杨怀生克父母克妻儿,还有说杨家大宅Yin气太重,靠近的都没有好下场,还有说田家女没有好福气,本不该成婚.......怀生从那天开始消沉了一个多月,没出门,没去诊所,如果不是高家小子送饭照顾,恐怕是早就随媳妇儿去了。
说起来村里人是十分好奇这田家姑娘是什么天姿国色,让杨医生拒绝了一个又一个媒婆并说出了此生不娶的话。杨医生是大家心目中的大恩人,大才子,从小乖巧聪慧,十分讨长辈喜爱,长大后更是没能让大家失望,心性和品行都是上好的,在杨父在世的时候,前来说亲的踏破了门槛,有了怀生大哥的前车之鉴,这杨弈秋哪家的都看不上,婚事就一推再推。如今,这杨医生不但看上了,还看上了一辈子,只可惜啊。
怀生坐在桌边一遍遍的翻着信件,内心又甜蜜又苦涩,他起身倒了杯水,看着窗外的月亮,最后看了看钟表上的数字,把信仔细的收好,离开了大哥的卧房,轻轻地躺在了身边。曾经他一遍遍安慰自己,这些事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了。但是,他一个人撑起一个家,真的,感觉累。
拖着沉沉的思绪和白天的劳累,怀生不一会儿就睡着了。一个钟头后,旁边的杨恒睁开了眼,在盯了杨怀生半晌后起身去上厕所,只是在离开的时候,翻走了那个丝绒包。
杨恒找了杨父的那间屋子,走进了书房,悄悄打开了台灯,一封封看起来,直到最后眉头紧锁。这所有的信件,在他看来,都是情书,他心底一下子觉得那田家阿夏不是什么好女孩,不懂矜持,还偷偷和叔叔见面。
一方面,也觉得自己叔叔识人不清,怀生应该配一个世上最好的姑娘,温柔善良,健康漂亮,最好会做饭,会看病,还会摸着他的头在他难受的时候安慰他,最后想来想去,杨恒觉得没人能配得上自家叔叔,反而,怀生是个好对象。
已经是深夜了,阿恒回去之后便看到怀生整个人霸占了一张床,四肢分得很开,上衣推到了腰部以上,明晃晃的小腿十分扎眼。杨恒看着这样的叔叔有些躁动。
杨恒走上前把怀生的胳膊轻轻地放平整,把被子盖好,刚要睡觉,又想起来什么似的,重新把被子拉下来,伸手抚上了怀生要上的皮肤,手下的皮肤温热细腻,仿佛还泛着白莹莹的光泽,一摸上就拿不开了。杨恒缓缓地感受着,看旁边的人睡的香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