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淡的月色沿着窗帘缝隙偷溜进来,照在齐莠的眼睑,悄然唤醒熟睡中的少年。
凌晨两点十一分,齐莠身旁空无一人。
齐莠伸手摸了摸空下来的床铺,凉意漫过指尖,他走出卧室,齐管竹坐在靠近阳台的椅子上,窗外的银白倾泻在男人的脸庞,点缀着发丝透出莹莹光亮。齐管竹手里掐着跟燃了一半的烟,从远处看闪烁着黯淡的橙黄,他举起烟放在唇边吸了一口,明灭的火星,烟雾模糊男人的眼眸,盖上一层浑浊的薄纱。齐管竹微微仰着头,喉结明显展露在齐莠眼前。
齐莠从未想过一个人抽烟会是这样的姿态,颓然又性感。
他走路声音很轻,齐管竹却有所感应一般转过头。
最后一点烟雾消散在月色里,齐管竹夹烟的手指微微弯了弯,抖落下细碎的灰,“怎么起来了?”
齐莠穿过来的衬衫已经被弄脏了,现在穿着齐管竹的短袖,两个人身量不同,衣服松松垮垮挂在齐莠身上,袖口傻傻支棱起来。齐莠的头发有些乱,脸上甚至还有枕巾边角印出的印子,他将视线落在齐管竹的手上,“醒来发现你不在。”
齐管竹拿烟的手指蜷了蜷,轻轻“嗯”了一声,“想出来抽根烟,一会儿就回去了。”
齐莠坐在墙边的沙发上,和齐管竹隔着一张茶几,顺手将身旁的玩具熊拿起来放在膝盖上,捏捏它毛绒柔软的爪子。
齐管竹突然说:“除夕快乐。”
齐莠愣了下,意识到今天已经是年三十,望着窗外黑洞洞的夜,他干巴巴回了句:“除夕快乐。”语气倒是一点听不出快乐。
“你会抽烟吗?”齐管竹很快跳转了话题。
齐莠点头又摇头,他能喝酒,烟却怎么也抽不惯,无法适应烟气滚入喉部的刺激感。
“是不是不习惯烟味?”齐管竹说着就要把烟按进烟灰缸里,齐莠出声阻止,“别。”
齐管竹的手指顿住了,抬起头看齐莠,齐莠也在看他。
“不觉得很糟糕吗?”齐管竹弯了弯眼睛,“又抽烟又喝酒的老男人。”
“你对二十四岁有什么误解吗?”齐莠挥舞一下玩偶的熊掌。
齐管竹摇头靠回沙发,烟在手里燃着却没有再吸,“没事的时候”他还是起身将烟熄灭丢进烟灰缸里,“一个人的时候我也经常抽很多烟喝很多酒。”
齐莠:“那对身体不好。”
齐管竹看向齐莠。
“以后我监督你,再怎样也应该适量”齐莠话还没说完,齐管竹就靠过来,把他手里的玩具熊抽走,双腿岔开夹住齐莠两条腿,欺上去挨近那两瓣透出关切话语的唇,停了停,最终还是错开,将齐莠环起来,嘴唇似有若无蹭在他的颈侧。
齐莠往一边歪歪脑袋,故作嫌弃:“你干嘛啊,从我身上下去。”
“柚柚。”齐管竹将这两个字说得黏连,挂着缕缕情丝,“干嘛对我这么好?”
齐莠放松下来,妥协一般地,“因为你是我哥啊。”
“不对,你一定对我另有图谋。”齐管竹轻咬他的脖子,尖锐的犬牙刺在皮肤上留下细微刺痛,“你想从我这么得到什么,美色还是钱财?我猜是前者。”
齐莠木着脸,完全不想和齐管竹玩这种幼稚游戏,推了推齐管竹,“你好重,快下去。”
“我全都给你。”齐管竹忽然说,然后捧住齐莠的脸吻下去,唇齿交融,齐莠又看到那张脸上闪现出的晦涩的神情,他想伸手抚平他眼底那抹奇怪的情绪。齐管竹喃喃,“只要我有的,什么都给你。”
月光斜斜映照拉长两个人的身影,他们的影子交缠在一块,相贴、交融,密不可分。
一吻过后齐管竹又问:“真不讨厌烟味?”
齐莠看着被齐管竹撇在一边无助倒下的玩具熊,不知为何就觉得它和他哥非常像。“我真的不讨厌,你是不是喝酒了?”
齐管竹低下头,“一点点。”
但是没有醉。
齐莠与那双深邃明亮的眼眸对视,甚至觉得齐管竹比他还清醒。
“我很久没做过饭了,一直在点外卖。”齐管竹拨开挡在齐莠眼前的散乱的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顺便一说,泡面已经吃腻了。”
“嗯,我听着呢。”齐莠细数道,“喝酒、抽烟、不做饭除此之外还有吗?”
齐管竹说:“我再想想。”
“可是屋子不是很干净吗?除了那堆不叠就塞进衣柜里的衣服,我看你房间收拾的还不错。”齐莠说,“别把自己想成一无是处的邋遢老男人好吧?”
齐管竹笑起来,坐到齐莠旁边,轻轻点了点他的手指,“从家里回来那天收拾的。”
齐莠顿住回看齐管竹。
“想到万一你哪天来”齐管竹一歪脑袋,“我怎么也得收拾一下。”
齐莠哑然。
“所以你看,我本质上就是个邋遢的老男人。”
“所以你到底对二十四岁有什么误解呢?”齐莠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