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在空出来的书架的小格子原来装了轩的游戏光盘,可是为了不打扰自己的工作,那些小盒子已经很久没有打开过了。
没有、没有、没有
抽屉里不过是自己以前就有的一些杂物。
客厅电视墙的柜子,餐桌旁装零食的盒子,书桌旁的架子。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除了早就在这个房子里伴随自己这么长时间的物品之外,什么都没有。
唯独这次,轩没有粗心大意,他的痕迹在这间屋子里彻底消失了。
无尽的空虚感持续侵袭着大脑,不知是几天没有吃过东西的身体无力地颤抖起来。
我不信、我不信!不可能的!轩一定会忘记什么东西,一定会不小心把很重要的东西弄丢,一定会的
我的神经被不知什么东西刺激了,明明没有了一丝力气的身体突然爆发出让自己都惧怕的力量。向这几乎要扼杀我的虚无伸出手一声巨响在我身边炸开,等我回过神来,书柜整个倒在地上,书零零散散地撒了一地。灰尘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弥漫,刺激得让我流出眼泪来,不断咳嗽着。
不会的,轩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了。
我继续破坏起视野中的一切物品,好想连同自己也一起撕碎。
祖父、父亲、诚、轩这些人就像火焰在舔舐我的大脑一样,将我灼伤得体无完肤。
其实自己早该发现了不是吗?对于诚,自己早已不再是爱这种情感了。从高中的时候无药可救地爱上诚,到现在这么多年。那感情早已不似当初了,早就变成了一种愚蠢执拗的执着、一种习惯、一种戒不掉的毒药。不是因为爱而无法停下;而是因为沉浸在那种扭曲的快感中无法停止,才告诉自己,对诚的感情是“爱”。
就这样,就这样真的可以了吗?
视线变得模糊,身体的力量被抽走。我颓然瘫倒在地面,望着天花板上的灯。被轩推倒在身下疼爱的时候,看到的也是这样的角度。但是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就在我准备彻底坠入深渊之前,我看见了连接着倒下的笔记本电脑的,是一个精致的键盘。
手指敲击时发出的声响特别清脆,回弹时舒服的手感让人上瘾。不知不觉,自己已经习惯了啊。习惯了这个键盘,习惯了轩的存在,习惯了自虐般亲近诚的行为。
多么愚蠢而固执己见、高傲的愚昧生物啊。
为了寻求那份痛楚的刺激,自顾自地捏造出快乐的自己,真是太可笑了。
一次都没有过,轩口中那样美好的感情。我也想,逃出自己生活的怪圈,想要那样温暖地爱上一个人,想拥有那份美丽的心情。
可是,已经晚了,不是吗?
在梦中出现的黑色斗篷的男人隐隐约约地出现在我眼前,将我拉进绝望的泥潭。戴着手套的掌心躺着一颗药丸。红色的、闪着诡异的光。
我知道,那是喜欢的人的血肉制成的。没有什么理由,只是看上一眼,就知道了。
我抬头才发现,那个黑色斗篷的男人的脸,是祖父的,转而又似乎是父亲的,又模模糊糊地变成了诚的样子。
我伸手,拿走了那颗小小的药丸,火烧般的炙热,烙印在我拿着药丸的掌心,顺着手臂燃烧到痛苦挣扎的心脏。
那个疼痛的热度是轩的。
我将那红色放入口中,充斥着铁腥味的血液般的浓稠涌入喉咙。
“喂,您好,是陆轩先生吧?我是君浩老师的编辑,以前我们通过电话,抱歉冒昧地打扰您。”
“嗯,我记得你,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我刚刚给君浩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接,信息也都没有回复,已经有两天没有联系上他了,有点担心,因为已经是截稿日了,想问问您具体的情况。”
“两天?没有回复过吗?君浩他回复文件的速度一向很快啊。”
“所以,我很担心他出了什么意外。”
“我并不在他身边,不是很清楚情况,而且”
“什么?”
“以后君浩的事情大概与我没什么关系了,如果你要找人的话,我这里有一个人的联系方式,你可以联系他”
心电仪规律的电子提示音中,我慢慢睁开眼睛,白色的天花板上出现了点滴瓶,手指被一大堆仪器夹着有些冰冷和难受。医院特有的消毒水的气味在嗅觉恢复之后钻进了我的鼻腔。
发现我清醒了的护士叫来了医生。开始了一系列的询问和检查。不一会儿,诚出现在了我的视线范围内。
“浩子!你这是怎么了啊!要吓死我是不是!”
那样生气的诚真的很少见。
,
“你是怎么才能把自己弄到脱水晕倒在家啊!而且你家是遭贼了吗?乱成什么样子了!你是不是不让我担心死就不会罢休啊!”
我完全没想到,出现的人会是诚。而且看起来真的很担心我的样子。
“浩子你怎么这样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