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学生我认识,是冯教授的学生,”祝寒栖犹豫着开口,“他平时不是这样的,我感觉他好像有点不对劲我去问问他怎么回事”
“冯教授的学生啊?”那个老师也没想到这么凑巧,一经祝寒栖提醒,看着那张白卷也觉察出了异常,“确实不太对头,你去找他问问是什么情况?”
“嗯。”祝寒栖起身告辞了。
一直打不通霍礼的电话,祝寒栖干脆直接跑到了大的男生宿舍楼下。期末考试已经结束,学生大多都回去了,零零星星还有一些拖着行李箱的身影。他找到霍礼那栋楼的宿管,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宿管看到祝寒栖是大的老师,也没有起疑心,借给了他霍礼的寝室钥匙,让他上去看看。
楼道里异常安静,没什么人影,只有四处顿散的垃圾。祝寒栖爬上了四楼,走到那间寝室的门口又给霍礼打了个电话,他站在那里,隐约听见了里面传来了手机铃声。
“霍礼?”他敲了敲门,“你在里面是不是?”
没有人应答,那扇蓝色的门还是紧紧关着。
“我是祝寒栖,你还记得我吗?”祝寒栖想了想又开口,“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我可以陪你谈谈。”
那扇门依然毫无反应。
“你开门好不好?”祝寒栖又敲了敲门,“你不开门,我要直接进去了”
说着,他也不再犹豫,直接拿起钥匙打开了那扇门,却被里面的场景吓得一颤——靠着窗的床边垂下一只血淋淋的手来,白色的瓷砖地面上有一滩触目惊心的红色。
“霍礼?!”祝寒栖连忙走过去,他踩着桌边的椅子去看霍礼的情况。霍礼脸色苍白,但是还有呼吸,手腕上的血已经不再继续流,但或许是因为缺血过多,怎么叫都没有反应。
祝寒栖立刻联系了救护车,他在旁边找到了一块干毛巾,准备包住霍礼的手腕。
这时他才仔细看了一眼这支伤痕累累的手臂,从手肘到手腕,遍布着那么多道密密麻麻的伤痕,顶部是陈旧的愈合后的疤,中间的伤口附着着铁锈般的痂,越往下愈新而越发狰狞,直到最后那条横梗在手腕上的簇新的伤口,一道一道平行排布,像是墓园里沾着泥土的台阶。
救护车不一会儿就呼啸着赶到了,宿管也听闻着动静跟了上来。还好,此时大部分人都离校回家了,并没有什么好事者过来围观。祝寒栖陪着霍礼去了医院,走之前嘱咐宿管一定要把宿舍里的血扫干净。这件事闹大没有任何好处,别人异样的目光会让霍礼更加活不下去。
送到医院之后医生告诉祝寒栖,霍礼的各项生命体征基本正常,应该出血量不太大,没有发生失血性休克,只是因为身体素质太差所以出现了昏迷。伤口包扎缝合后修养一阵应该就没有什么大碍,但是要注意病人的心理疏导。
祝寒栖坐在霍礼的床前,想起了第一次见到霍礼时的场景——当时霍礼走进他的工作室时那种怯生生的神情,让他瞬间就想起了以前的自己。
是因为自己的离开,冯明德又在身边寻得了下一个猎物吗?
他没有照顾病人的经验,更没有什么安慰别人的才能,可是看着面色苍白的霍礼,他又不忍心不去管他。
“你还好吗?”祝寒栖突然发现霍礼醒过来,开口问他。
霍礼看了祝寒栖一眼,没有说话。]
祝寒栖这才察觉出自己说了一句废话,有些尴尬,只好自己帮他回答:“医生说伤到了肌腱,需要一段时间恢复,完全愈合之前可能会疼痛、麻木,但是应该不会影响到以后的活动,你不用太担心。”
霍礼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突然开口:“其实我没有想要自杀。
“我只是想让自己不那么难受”
“你可以和我说说的”祝寒栖一时有些语塞,“或者我帮你找一个心理医生?”
“你呢?你难受吗?”霍礼却像是没有听到祝寒栖的话,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你跟了他那么多年,看到他还有我,还有别人,你会难受吗?”
原来霍礼知道自己和冯明德的关系,祝寒栖有些难堪,正在想如何解释自己和冯明德的过往,却突然又听见霍礼开口:“是他让你来找我的吗?”
祝寒栖摇摇头:“不是,是我正好发现”
霍礼看着天花板喃喃自语:“就算我去死,他也不会在乎吗”
祝寒栖在心里叹了口气。对于冯明德那种人,只要没有引火烧身,有人为了他自杀,对他而言也只是一段可以拿出去炫耀的故事而已。他使用了什么手段,故事的主角是什么样的心情,承受了什么样的疼痛,他不记得,也不重要,重要的的是有人爱他爱到死,这是他的功绩,这让他更加爱自己。
?
祝寒栖断断续续地听完了这个故事。霍礼大三那年去美国做交换生的时候遇到了在美国做访问学者的冯明德,霍礼生性内向,去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很不适应,而冯明德已经在那里待了半年,对一切都很熟悉。那时冯明德对霍礼体贴入微,关怀备至,加上异乡的亲切感,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