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祝寒栖开始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那个方方正正的衣柜在他的梦里化身为其他形状,有时是Yin暗chaoshi的山洞,有时是马戏团的篷车,有时是宫殿里的座椅。陶凡也出现在他的梦里,扮演着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角色,有时候是Yin险毒辣的土匪头子,有时候是名扬海外的驯兽师,有时候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他梦见自己在人群里被陶凡神不知鬼不觉地掳走,然后陶凡避着所有人的耳目把他藏在身边,放进为他打造的容器里,日复一日地囚禁,或者带着他颠沛流离。
这些离奇的梦出现在他的性意识觉醒之前,但他却在这些荒诞的剧情里感受到了一种说不清的快乐,以至于他开始在每天入睡前就陷入幻想。他从写作业中途出去喝水时偷瞄到的父母在看的电视剧里汲取灵感,把那些零零散散的片段和自己的想象拼凑在一起,不断地扩充着那些梦境。
有了这个爱好之后,小小的祝寒栖不再需要妈妈地不断催促就爬到床上安安静静地睡觉。他乖乖地关上灯,看着夜色像海洋一样从阳台的窗户流泻到他的床前,他在空无一人的静谧中潜入自己编造的幻境,感受着那些奇幻的剧情——奇怪的是,现实中对他那么好的陶凡哥哥在他的幻想中总是对他粗暴又狠戾,让他害怕地发抖,有时甚至委屈地咬着被角偷偷地哭,却让他怎么也讨厌不起来,反而有一种说不清地依恋。
于是下一个假期到来的时候心里多了一些奇怪的心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是心里的小恶魔作祟,让他不自觉地总是想惹怒陶凡。陶凡站在阳台上叫他,问他要不要过来玩,祝寒栖故意不理他。陶凡莫名其妙,下楼找院子里其他的小朋友一起玩,让祝寒栖在家气得直跺脚。后来他主动去找陶凡玩儿,却又不好好地玩,总是胡搅蛮缠地捣乱,玩游戏的时候各种赖皮。陶凡一开始好脾气地让着他,但是时间长了也忍不住有些动气。
“你再赖皮我打你屁股了啊。”陶凡半严肃地威胁祝寒栖。陶凡有些不明白,一直很乖的祝寒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难缠,他也有些无奈。
这时陶凡的妈妈突然敲响了门,陶凡连忙收起被祝寒栖毁得一塌糊涂的棋盘,又打开衣柜把祝寒栖塞了进去。因为生气,他的动作比以往用力一些,掐得祝寒栖肩膀有些疼。
祝寒栖看到陶凡生气了心里有些懊悔和害怕,另一方面又因为陶凡的那句话而莫名兴奋了起来。这次陶凡的妈妈在房间里和儿子说话的时间有些久,藏在衣柜里的祝寒栖有点无聊,忍不住又沉溺在自己的幻想里自娱自乐。陶凡的围巾正好垂在他手边,他把围巾扯了下来,在自己的手腕上绕了几圈,假想自己是被五花大绑的罪犯。他惹怒了陶凡,陶凡正在惩罚他。
送走了妈妈之后陶凡心里也有些不安。不过玩游戏而已,刚才自己好像太较真了一些。他从来没凶过祝寒栖,突然那样跟祝寒栖说话,那个小孩该是委屈了吧。他重新打开衣柜,做好了去哄祝寒栖的准备,却意外的发现此时祝寒栖丝毫没有再跟他闹脾气的意思,反而出乎意料地乖。他给祝寒栖吃了几块刚才妈妈送进来的小饼干,重新开了一盘棋。
那一天过后祝寒栖又多了一个幻想,他好像突然明白了自己喜欢那个衣柜的原因。狭小,隐秘,控制,拘禁——那是一种束缚,来自一个让他全然信任的人的束缚,终结了他的迷茫与无助,不用害怕如何面对陌生的世界,有一方小小的禁地自能保他安全。于是那个衣柜在他的想象中又化身为一道长长的绳索,还是类似的剧情,陶凡把他偷偷掳走养在身边,他却宁死不从。他被陶凡的手下五花大绑地带到陶凡面前,跪在陶凡脚下,陶凡命令手下把他按在刑凳上,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地打他的屁股,把他打得痛哭流涕,不得不屈辱地归顺。
捆绑成了祝寒栖脑海里百玩不厌的戏码——因为他不乖,总是想着逃跑,陶凡不得不经常将他捆住,剥夺他的所有自由,让他无路可逃。他对电视上各种捆绑的画面格外着迷,总是忍不住偷偷幻想那是他自己。
那时他并不知道,甚至不明白同性恋是什么。大人在小孩面前对于性总是讳莫如深,一切都要靠自己摸索领悟。祝寒栖也没感受到自己对于陶凡不正常的依恋,他只是觉得自己和周围的同龄人有些格格不入。到了小学高年级的时候小男生小女生已经开始有了一些朦胧的心思,周围各种情书小纸条满天飞,祝寒栖也收到过,但是他毫无兴趣。男生私下都喜欢讨论哪个女孩长得可爱,猜测谁喜欢谁,他也从来提不起好奇心。他的眼睛一直黏在陶凡身上,他想追随陶凡的脚步,想考上陶凡的初中,虽然等他升初中陶凡已经毕业了。
陶凡太过优秀,这让祝寒栖忍不住有些自卑。陶凡从小成绩就名列前茅,而他一直成绩平平;陶凡即使在全校师生面前演讲的时候也是一副成熟自信的模样,而他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都会说得结结巴巴;陶凡到那里都人缘很好,无论是学校还是家里小区的院子里都有大把的小孩想和他一起玩,祝寒栖却一直没什么朋友,平日里大多形单影只。
祝寒栖刻苦了一阵,总算也考上了陶凡初中。那个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