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的,是王爷的小鹌鹑。
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接连不断从柳卿脸颊上滑落,到了这会种种情绪,千言万语,都只化作一句疑问,“为什么为什么?”
沈铖在他耳边轻笑,“傻卿卿铖哥哥对你一见钟情,再见倾心,既是如此心悦,自然是要金屋藏娇,好生护着,不能叫任何人再觊觎欺负了去。”
什么钟情什么心悦,柳卿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听懂,但明明刚刚还天塌地陷,这会却只安心又欣喜,不同于以往默默流泪时的隐忍,柳卿有如孩童一般,肆无忌惮哭得响亮,仿佛要在这一刻,将长久以来的苦楚和压抑全部宣泄掉。
沈铖看一时半会估计安抚不下来就放任他哭,自己则是将柳卿打横抱起,后腰的伤没全好,只要牵扯到肌rou就会疼,但已经不影响正常行动了,只是沈铖有意装得严重好对小鹌鹑为所欲为,所以在我柳卿的认知里,他这番举动绝对会让伤口再度裂开。
柳卿瞬间就顾不上哭了,一边不受控制地抽噎,一边挣扎着想让沈铖放他下来,“王爷呜伤”
“闭嘴!”沈铖这两个字干脆利落,也是真的凶,柳卿被吼得乖乖噤声不敢再动,却咬着唇泪眼汪汪,浑身都不自在,主动伸手搂了沈铖的脖颈,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轻一点,频频想要去看沈铖的后腰,他实在是担心王爷的伤口。
沈铖一出书房就差遣路过的下人去请御医,自己的脚步没停,抱着柳卿走得很急,面上也显出几分紧张,柳卿心中忐忑越发不敢言语,小动作也没有了,只老老实实靠在沈铖怀里,倒是有了点时间去消化刚刚听来的那些话。
柳卿确实忘记了,他是怎么来到福王府的,或者说他知道王爷是救命恩人,但细节上的事情,不知道怎么的就给忽略了。
被沈铖捡到的那次,在众多折磨中最刻骨铭心,别的客人喜欢的都是性和虐,玩得再狠见了血多少有点扫兴。但那位爷喜欢的只有虐,鲜血,和完全不含情欲的惨叫,才能让他兴奋,所以一夜下来才那么惨。
事后嬷嬷以为和往常一样,根本就没管,柳卿身上的伤口一直丝丝渗血,烧得昏天黑地,连一口水都没得喝,在灼热和极寒交替的炼狱中,苦苦挨到第二天嬷嬷带了别的客人来,才发现了奄奄一息的他。
随便清理了一下血污,嬷嬷看了伤势觉得他应该是挺不过去了,怕死在南风馆里晦气,就让人用草席卷了丢去乱葬岗。
那时候柳卿浑浑噩噩做着乱七八糟的梦,隐隐约约有着很朦胧的意识,被放弃的时候只觉得是种解脱,就放纵意识沉了下去,没想到一觉睡醒,却被告知是被福王救了。
打从最初的最初,沈铖就是知道的,他什么都知道,但是沈铖说不介意柳卿的耳边似是还回响着他带着怒意,有力到让人眩晕的声音:
本王不介意。
你盖了本王的戳。
?
是本王想要好生呵护的小鹌鹑。
铖哥哥对你一见钟情,再见倾心
柳卿捂了捂自己热烫的心口,这是他头一次有这种很不可思议的念头,他是倌儿他很脏他很sao又很yIn乱这些都不要紧没关系,他有福王,他有铖哥哥,他想要一辈子做沈铖最乖巧听话的小鹌鹑
胡思乱想没多久被放到床上,沈铖端了一杯水来让他漱口,柳卿照做,洗掉满嘴血腥味儿,眼前的福王眉宇纠结,面上难掩担忧与焦急,“你还觉得难受吗?”
柳卿只是有点儿疲惫,除此之外,因着自己闹那一场,现在觉得特别没脸见人,柳卿垂头,手指抽了抽,没控制住想要去握福王的手,抬起一点又觉得这样不好,就准备放下,沈铖这时候却一把抓住他的手,捏紧,坐在床边,心疼地用袖口给他沾了沾额头上的汗水,“傻卿卿”
古人不明原理,觉得抑郁或者生气到呕血很正常,但沈铖一个现代人,怎么可能也跟着糊涂。说起来还是他没照顾好,朝夕相对都没发现小鹌鹑外伤好了内里却仍旧需要调理,柳卿一直都有情绪激动就会呼吸困难的症状,沈铖以为是应激反应就没往别处想,如今看来,怕是小鹌鹑的肺一直以来或多或少都有点问题。
肺病在这个年代可大可小,不怪沈铖着急,他总要再三确认,才能安下心来,眼下柳卿既然没什么不舒服沈铖自己定了定心神,他也不能太紧张,不然要把小鹌鹑吓坏了。
御医还没来,沈铖翻身上床把柳卿揽进怀里,想和他说说体己话,小鹌鹑向来安静乖巧,就那么靠在他怀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沈铖想了想只先唤了他一声,“卿卿”
柳卿已不再抗拒这个称呼,轻声嗯了一声,抬头软软糯糯唤沈铖王爷,沈铖瞧着他苍白的小脸越发觉得心疼,曲指在他脸颊上轻轻磨蹭,企图能弄出一点血色来,“卿卿,本王可以牵着你的手,陪伴左右,可以做你的拐杖,可以为你披荆斩棘,为你铺平前路,唯独有一件事,本王无法替你完成。”
“不再被过往所困,堂堂正正站在这条路上,迈出第一步的人,只能是你自己。”
柳卿瑟缩了一下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