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柳卿睡醒,睁开眼看着帐顶懵了一会,他总隐隐觉得今天不一样了,可到底有什么不一样,自己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柳卿坐起身,先去看了看沈铖后腰的伤口,确定还是他之前给包扎的样子,福王没有趁他睡着的时候自己悄悄重新处理,柳卿稍微松了口气,看样子应该是真好得差不多了。
又过了一阵子沈铖也醒了,两人和寻常一般洗漱穿衣吃饭,沈铖盯着柳卿喝了药,又哄着他回到床上去。虽然看起来没什么大碍,但柳卿那张小脸总是差了点血色,两人一伤一病,腻腻歪歪在床上过了一上午。
沈铖特意让小厨房炖了红枣桂圆燕窝羹,午后小憩醒来正好吃点甜品,柳卿虽觉得吃了晚饭大概就吃不下了,却耐不住嗜甜又好这一口,很给面子地一碗全都吃了个空。
临近傍晚沈铖说要带他出门,柳卿向来听话,已经有过一次经验,这次也没自己想象中那么纠结,坐进马车才发现,车里的内饰全都换过一遭,想必是沈铖不想让他触景生情,回想起上次不怎么愉快的事情。
柳卿微微红了脸颊,心中小鹿又在乱撞,想着自己要挣点气,绝不能再因为以前那些腌臜的事情而忘了伺候,怠慢了福王。待到马车行进起来,柳卿倒是真没像上次那样,但却不是靠的他自己,而是,沈铖把他抱去大腿上,把柳卿的唇当做糖果般,啾啾亲吮了一路,弄得柳卿身子绵软,脸颊热烫,脑子里一团浆糊,除了两人唾ye交换的啧啧声,哪里还听见了其他。
马车停下沈铖又嘴对嘴给他哺了一口清水,柳卿眼中的迷蒙渐渐散去,面红耳赤理了理自己被蹭乱的衣服,留意到外面静悄悄的。按道理这会华灯初上,正是热闹的时候,街上没道理这么安静,柳卿正想着呢,沈铖先撩开帘子跳下马车,然后将手伸给他。
柳卿握住沈铖的手,钻出车厢看清了街景,也不知道这是绕到什么偏僻的地方来了,黑洞洞的都不点灯,一连几户那破烂的木头门都在随风吱吱嘎嘎作响,怪吓人的,柳卿下意识捏紧沈铖的手往他身上靠,沈铖伸手将他揽了,“好卿卿,不怕。”
柳卿点点头,看福王接过下人给他的灯笼,吩咐所有人在原地等着,牵着柳卿的手,只他们两个人进了眼前那看起来很破败的宅子。
三进院落,最后停在一间厢房前,柳卿觉得背脊凉飕飕的,拽了拽沈铖的袖子想说话,沈铖转过身来捂了他的嘴,神秘兮兮把食指放到唇边,跟他比了个“嘘”的手势,黑亮的眼睛也在努力告诉柳卿,千万不要说话。
柳卿被吓得噤声,满脸紧张,小心脏提到了嗓子样儿,沈铖这才又转身推开了厢房的门。
嘎吱一声柳卿没出息地闭了闭眼,随即听见一连串叫骂声,“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要干什么!本公子是贺家二公子!长姐是当朝皇帝宠妃!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本公子要是少了一根汗毛,回头你们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这声音柳卿熟悉又不熟悉,熟悉是因为上次还被他吓到失禁,不熟悉是因为他还从来没听过这个声音害怕颤抖的样子,不过好歹是个人不是鬼,柳卿吊在嗓子眼儿的心,竟然就这么放下了。
眼前的贺濯被绕在柱子上五花大绑,眼睛也用黑布条蒙得严严实实,对风吹草动的感知全凭一双耳朵,知道有人来了就叫嚷不休,可怜他今儿一早从醉红楼里出来,还没来得及拐上大路,脑袋上就被套了个麻袋然后挨了一闷棍,再醒来已经是这般模样。
生生叫了一天也没人搭理,嗓子哑了,身子也早就僵了,折腾半晌又饿又喝,又累又疼,更别说到了晚上那Yin风阵阵,吹在耳根让人毛骨悚然,贺濯几乎以为是那个被玩死的倌儿索命来了。
这会听见人声贺濯简直生出几分感动来,叽里呱啦叫嚷了一通,来人还是不说话,养尊处优的贺二公子都快要哭了,“好汉?大侠?求财求事还是求命你倒是吱一声啊?”
柳卿瞧着贺濯头发凌乱,嘴唇干裂,哆哆嗦嗦的狼狈模样,还是条件反射往沈铖身后躲,沈铖硬拽着他站到贺濯面前,柳卿唇角下撇牙根紧咬,也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然后福王好像抬起了手,柳卿听见啪的一声,瞬间目瞪口呆。
堂堂福王,贵气天成,竟然对着一个毫无还击之力的人,如同市井泼皮一般,直接动用了暴力,还是特别侮辱人的,直接抽在了脸上。
贺濯被打蒙片刻,随即脸上顶着一个五指印又嚷嚷起来,不外乎是什么你知道小爷是谁你敢打我,今天不弄死本公子,等小爷逃出生天,绝对把你们抽筋拔骨!
沈铖在他的叫嚷声中对柳卿动唇,无声地说话:绑着呢!不怕!
柳卿心中翻江倒海,怕?好像也不是,其实那一巴掌听着响,还叫人挺舒坦的,柳卿终于不再有意识往沈铖身后躲,只站在那里看着贺濯叫唤。
沈铖大概嫌他吵,从地上捡了块破布,上面满是木屑和灰尘,更不知道沾了些什么油腻腻的东西,脏兮兮的看着就恶心,眼瞧着沈铖把这块破布塞进了贺濯嘴里,柳卿吐了吐舌头,感觉自己差点也没吐出来,但是不可否认,他好像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