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迭冷哼一声,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不再看蒋溪一眼。
蒋溪也只能无奈苦笑,胸中憋闷,在花园里散了几圈步才往房间走。
甫一走到门口,却被人从后紧紧抱住。
温润淡雅的香气传来,弥漫在这个初春的月夜。
启程
月光溶溶,蝉鸣戚戚,星河万里。
蒋溪心下一惊,登时怔住。只见箍着自己腰间的柔夷白嫩香软,指甲修长还染着绯色,恍惚间明白了过来。
“你是清尘?”蒋溪试探性问道。
那人不说话,却是加重了手上的力气,更贴近了蒋溪的身子。
“你先松开。”蒋溪轻声道,并以手覆到她的胳膊上,使力做推开状。
“不要!”那人终于出了声音,婉转中包含热烈,她哀嘁道:“求你,让我抱会儿,求你了。”
蒋溪心下一软,手指一僵,不再推她。
“你不知我等这天等了多久,现下有了婚约,竟是一刻都忍耐不得了。”唐清尘嗫嚅道,未几竟是啜泣着倾诉衷肠。
“清尘姑娘......”蒋溪虽对她无甚感情,与她订婚也只是为了报恩。但放眼这世间女子,有几个能做到她这般的勇敢和坦诚,怕是许多男子都不若她般英勇。
敬佩之情油然而生,蒋溪深深地叹了口气,心思斗转般又想到胡迭,不知自己为何做了这么多的孽。
伊人在身后感受到了他的叹息,也不恼火不难过,反而是善解人意地柔声道:“妾身此生已经认准了你,若是无那一见钟情,我定要你与我日久生情。不会有人比我更心悦你,我会尽全力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夫君。”
一席话饱含热忱,字字句句皆如石破天惊逗秋雨般砸在了蒋溪的耳膜中,在这无垠的月夜,迅疾地刺激着感官。
整个人一时怔住。
下一秒,有柔软的触感贴在面颊,他尚未来得及反应,那人已经羞怯着跑掉。
这一幕情意绵绵的景象,落在某些人眼里确是有如彻心彻骨般的痛。
胡迭狠狠地闭上了眼睛,在心底绝望地杀死了那最后的一点挣扎。
这夜,月光如水,星子灿然,本应该都枕着清风明月做个好梦。
却是有几个人睁眼到了天明。
翌日,蒋溪破天荒地没有早练。唐清尘依旧来到竹林,却没看到蒋溪的身影,登时骇得转身就跑,这一幕被唐慕可看到。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拦住了这不争气的外甥女的去路。
“你说说你,都快成亲的人了怎么一点都不稳重?”唐慕可嗔怒道。
“蒋溪没来早练,定是出了什么事儿了,早知道就不这么逼他了,万一把他逼走了,可如何是好!”唐清尘急得鼻尖冒汗,唐慕可看在眼里,怒在心底。
心道清尘这辈子可是要栽在蒋溪这臭小子身上了,还没成亲呢,就当心肝宝贝命也似地供起来了。
“他断然不敢的,他不是那无情无义之人。”唐慕可本想说几句话嘲讽下这孩子,但看到这孩子为情所困眼底一片乌青的样子,不由地心软了下来:“已经板上钉钉的事情,就不要患得患失了。听舅舅的话,回去补个觉,准备做个美美的新娘,舅舅替你去看看他。”
唐清尘乖乖地点了点头,眼中的忧虑如浓云般不散:“能不能先成亲,再让他去阳山大会?”
唐慕可哭笑不得,随即想起日前询问清尘心腹丫鬟秋云时,她所说的话:“小姐日日夜夜都想着那个蒋公子,都魔障了,吃不香睡不好,奴婢瞧着可心疼了。”
做为舅舅,初闻此言,简直是挖心挖肺般的心疼,眼见清尘这魂不守舍的样子,内心十分酸楚。忙温言细语地劝慰,可算是让她回去休息了。
“蒋溪这臭小子若是敢对不起月尘,我定要打断他的狗腿。”明知自己不在理,唐慕可却依旧愤然,雄赳赳气昂昂地去寻蒋溪。
朝阳初上,一片温润的浅金色。只见一翩翩公子踩着晨光熹微,玉树临风般悠然而来。
明明是白天,唐慕可却恍惚间有清风霁月之感。
“好吧,这是真好看,也怪不得清尘爱得死去活来了。”唐慕可感叹道。
蒋溪逐渐靠近,临近的时候,规规矩矩地行了个大礼。
唐慕可略有疑惑,只见蒋溪抬起略带红肿的双眸,一字一顿道:“师叔,溪儿想即刻启程前往阳山。”
“为何如此之急?”
“昨晚梦到师父了,竟是一刻也等不及了。”
不提他人还好,一提到李可爱,简直是碰触到了唐慕可的逆鳞。
只见他怔怔地望着远方的飞鸟,不置一词,手心紧紧地攥住了蒋溪予他的钝剑,良久后,才怆然地摇了摇头,苦笑道:“那就随你吧。你愿意将门派之情放在血海深仇之前,可见是重情重义之人,师叔也不枉将月尘托付于你了。”
蒋溪拱手,头深深地垂了下去。
这日早膳时分,唐慕可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