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唐清尘倒是坦然许多,她微笑着,轻巧地走到蒋溪面前。温柔一抱:“妾身等你平安归来,务必要平安。”
说罢,又在蒋溪脸上轻柔一吻,满脸绯红。
唐慕可老脸更是通红,霎时别过脸去。
蒋溪手足无措,已经完全没有了当年于百花阁沉溺于莺莺燕燕中的熟稔样,未几,轻轻地拍了拍唐清尘,沉下心来柔声道:“好的,你也是,好好吃饭睡觉。”
朴实无华的几个字确是如春风化雨般敲打着唐清尘悸动的心扉,她惊喜得无以复加,开心地笑了出来。
原来,深爱一个人就会卑微到尘埃里,他偶有的一点关心,都会带来无限的感动。
蒋溪轻轻咳了一声,面露几分尴尬,逃也似的挥别。
胡迭和白青早就走在了前面,蒋溪轻捻微步,快速地跟了上去。
所谓上山路难下山路易,胡迭一路狂奔,白青是跟得上气不接下气,蒋溪心有忌惮,也不敢离他太近。
就这样,三人下山皆是一言不发,行的都是偏路,也不见什么人,遂都用轻功赶路。
直至正午,才在黄埭镇一茶铺前停下歇脚。
“还好我们没有骑马,这要是骑马要把马累死了。”白青气喘吁吁,哀嚎道。
胡迭继续一言不发,大口大口地喝着茶。
蒋溪心虚地瞧了胡迭一眼,不置一词,叫了小二过来点了三碗阳春面。
“小二,再给我们每个人添一份大rou浇头。”白青忙补充道。
这大、二师兄的气氛古怪,还是有来头解不开的拧巴,白青一时之间也无甚办法,只好贼溜溜地瞅瞅这个,瞧瞧那个,屏声静气地等面来。
不一会儿,三碗面就上来了,汤头浓郁,辅以浓油赤酱的大rou,香气扑鼻。
白青一向在吃上极为积极,兴奋地拿起筷子胡吃海喝起来,蒋溪又偷乜了胡迭一眼,见他面无表情,视他若无物,兀自吃了起来。
蒋溪无奈,也只能低头安静吃面。
此时,隔壁桌子几个壮汉也正在用餐,相比较这几个人的委婉,那几个人明显地聒噪了许多。
一个虬髯大汉吃完了面,随手拿棵草根剔着牙,吧唧着嘴,粗声道:“要我说啊,这阳山大会,斗武是假,想把天下高手一网打尽是真!”
口无择言的样子登时吸引了茶棚内所有客人的侧目。
大汉一瞧吸引了一众目光,更来了劲:“你们有所不知,听说当今圣上的心腹,那个什么杜公公,都派人来了。要说这门派的争霸、修道的修道、比武的比武,终归是江湖的事儿,朝廷过来掺和一脚,岂不是怪哉么?”
虬髯客身边还有一位剃着一半光头,充满异域风情的大汉,他出声相劝:“赵兄,勿要议论朝堂是非,当心惹来杀身之祸。”
此话一出,虬髯大汉登时来了劲儿,他咋呼道:“我赵英俊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一腔热血走遍江湖,怎会怕什么腌臜阉人,那皇帝儿老儿被蛊惑不明,我岂能被那jian人骇了胆!”
一席话说得铿锵有力,字正腔圆,余音绕梁。
怪发型大汉闻之无奈地摇了摇头,将茶杯里的茶一饮而尽。
谁也没想到虬髯大汉会在下一秒蓦地站起来,随着一声沉闷的哀嚎,只见怪发大汉手里的陶制茶杯净是硬生生地镶嵌进虬髯大汉的嘴上!
只见那陶杯深深地扎进虬髯汉的嘴骨里,淳淳血ye不断地流淌下来,这招借杯打人突如其来,光从杯子的深入程度即可窥视到发功者内力的深厚。
这一切发生得电光火石,连怪发大汉都没看清手上的杯子怎么就蓦地嵌进虬髯客的嘴上。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再说一句,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正午阳光下,一个身材瘦削、身着红衣的少年人骑在一匹通身雪白的马上,面露病态,喜笑颜开:“割下来。”
少年
原本这虬髯客就自命不凡,如今猝不及防被偷袭,在一众人面前丢尽了脸,登时火冒三丈。
他强忍着剧痛,拔刀直接扑向那孱弱少年。
也不知道胡迭突然着了什么道儿,原本一直默默吃面一声不吭的他,竟是倏然飞起,星辰绫一甩如流星划过,在虬髯大汉砍到少年之前,轻飘飘地将那大刀卷飞了出去。
少年一怔,似有所触动,过了一会儿才喃喃道谢。
虬髯大汉破口大骂,那陶杯还嵌在嘴上,呜咽不清:“你又是哪来的小崽子,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那怪发大汉见这两位少年皆出手不凡,他那傻大哥还不知者不畏,不断地呜咽咒骂着。赶紧走上前去陪笑作揖。
“二位小兄弟,我这大哥随口说了几句气话,别往心里去,兄弟在此陪个不是了。”怪发大汉还带着异域的腔调,能屈能折的样子倒是叫人不好意思了。
胡迭面无表情,不咸不淡道:“我没什么生气的,只是不想看见有人打孩子。”
那虬髯大汉委屈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