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由小二领上二楼。
一楼多是武国常用的红帐香绫,而仅仅只需粗观二楼就可知前后者的差异。
这毯皆是幽蓝与褐、淳白的交替,用色大胆,却大都不符合武国的审美。走道中亦多的是异域装饰,帘帐或深绿或轻黄。
推门时房门上的风铃就叮当作响,把人送到了房内,小二就躬身退了出去。
房内弥漫着异域特有的安息香,芳香浓郁。
地毯倒是与走廊中的地毯别无不同,但床榻上的香枕及帘幔却是复杂未见过的图案,恍若到了另一个国度。
床榻前摆放着矮桌几,其上是水珠欲滴的异域青提。武国少有这类果物,多半是扶藏国运来的。
这哪里是酒楼?怕是青楼还差不多。
除了床榻和床榻前的桌几外,房中没有其他可坐的地方,只得坐于床榻。
燕征在房内周旋一番,没有隐匿窃听者。这才拿起来这桌几上的青提,毫不拘束地尝了两个。
这青提汁水清甜可口,毫不酸涩。
他记得卿怜雪爱吃甜,坐回了床榻上,便递了几个到卿怜雪嘴边,笑道:“适才在膳食居被我截胡,你也没吃到什么。这青提味倒是不错,尝尝。”
卿怜雪现在知道为什么燕征在膳食居时老爱盯着他了。
现在燕征顶着这张不合他气度的样貌,宽肩窄腰被衣襟所掩,确实令他也恍惚。
燕征原生得是一张俊朗的样貌,明明年有二六,这么一拾掇换了个模样倒少了几分逼人的戾气,平添几分亲和。他恍惚间觉得有些陌生,不过更多的是觉得有趣。
这么一副样子更是把人往年轻了去,像是大人穿了小孩的鞋。
卿怜雪胡思乱想着,张了口去接青提,却看见燕征聚Jing会神地盯着他的脸。
他心想,这有什么好看的?难不成他今日也被芳华化得有几分好笑?
他接着又勾了勾燕征的下巴,只催促愣神的燕征快些喂。
燕征却盯着这张润弹的口,本白透些rou粉,正微张着。还能隐约瞧见里头殷红的舌,皓白的齿。只觉这人就算换张样貌,也实在是掩不住自身的光华。
他被卿怜雪的动作叫回了神。而后便耐着内心的猛浪,目光炽热地将一颗圆滚的青提送入了卿怜雪口中。
青提送了进去,指尖却被shi热的唇口舔舐擦过。其中是温暖的热度,触感远远比臆想中的更为柔软。
“并非我意,失礼失礼。燕将军不在意罢?”
燕征看着卿怜雪缓慢咀嚼,那吞咽时,连白皙的脖颈突出都随之一动。他又连忙撇过脸去,耳根却有些泛红:“何至于。”
卿怜雪看人这幅知羞的模样觉得有意思,但如今更重要的是查万世昌,他问道:“那小二曾说‘是否要去地下’,你觉得这地下又是何处?”
燕征定住心思。他也正考虑着这个问题,但他所认为的重点远不在此。
“咱们要来见这万世昌,可万世昌不是个好见的人。这人想要躲起来,武京城就难得能听到些他的风声。”他将铜牌递到卿怜雪手中,思索道:“现在手中拿的是铜牌,你也听到那小二说这铜牌只能在一二楼,地下如何……倒是不知,我想的是要先换个牌证。”
“你的意思是要夺些更高阶位的牌证?可这上哪换。”
“这二楼的房间可不少,怕多的是凤酒仙贵客,”燕征挑眉道,“你就在此处,燕将军去敲两个来。”
光看着外面那几个酒楼看守就知道这处不是什么好地方,他想,这房中总要比外面安全几分的。
卿怜雪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心想也好,分头行动总是要快些的,道:“早些回来。”
燕征起身就走到了门口,步子刹停,反身叮嘱道:“你不要随意出去,小心些。”
“自然。”
门上铃动声响,人去房空。
这二层楼是个圆,燕征在外转了一圈,左右都看了看。
鲜少有能下手的目标,房中不是两人便是三人,难得成功。
估计进去还没打晕一个,另一个就得尖叫大喊。
他正愁着,不远处的厢房出来一个醉乎乎的长须老头儿。这老头两腿像是乏力,左脚踩右,右脚踩左,颇有下一刻便倒地不起的架势。
燕征有了法子,走去当个好人,一把帮扶着那老头儿的手臂。
那老头儿走的步子摇摇欲坠,被这么一搀倒是稳当不少。老头满脸酒红,打了个酒嗝,拍了拍燕征的肩:"小伙计,你会做事!"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
燕征确实会做事。
他边搀着人走边问:“承蒙夸奖,您这牌证有没有?要查个牌证。”
老头揪着自己头上的几根白发猛扯,又用嘴巴一吹。哈哈笑了会儿,才慢悠悠地从腰间拿出块银牌牌证递到他手里:“还要查爷爷的牌证,刚还夸你会来事儿,你不会啊!”
眼前已走到了二楼与一楼折中地,刚上楼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