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京城一如往常的热闹非凡,一进城门便是道宽广直条的东门大街,街上人来人往,马车中挤着三人,三人都不开口。
芳华骑着马在前面,提前把相府绕了一圈,又查了有没有什么躲在暗处的探子,等安全了才引着马车到相府后门。
芳华在外掀了车帘:“主子,到了。”
三人这才下了马车,各自心猿意马。
卿怜雪定然是要带着柳仲冬进相府的,但燕征进不得,只能拍拍屁股回将府。
这河东县的事情算是草草的告了一段落。
燕征独自坐在房中,捏着那块河东市集上卿怜雪买来的假货翡翠玉坠,指间一直摩挲着,又盘算着要把鲁子豫抓来问问话。
毕竟他在柳东秋那也只把鲁子豫给敲出来了,指不定就是这鲁氏公子爷搞得祸事。他想着,就叫来了遥信,问人去查鲁子豫一般在哪乐呵。
遥信记性好,上次查了‘凤酒仙’的时候就连带查了鲁子豫,只因这鲁子豫也去这凤酒仙戏耍,虽未有韩信黄章甫去的勤快,但也算是凤酒仙的常客。
燕征点点头,当即决定找个机会把这鲁少爷给抓来。但这也得等个好时机,这鲁少爷常年难得出一次风尘地,时时刻刻就要倒在温柔乡里过活似的,也还得探探这鲁少爷近日都在些什么地方,又叫着遥信去打探打探。
遥信一走,燕征又无聊起来,坐在房中捏着玉坠看了一下午的军营账本。
他平日里这种时候要么在军营里耍,要么就在看兵书或者整点兵器收藏着玩,现在愣是没什么心思去整心爱的宝贝兵器了,只想着卿怜雪昨天晚上那股傲气的样子,那叫一个可爱。
也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捏哪儿了,手掌一曲好像还能回味起那个触感似的。
他倒是也知道卿怜雪在武云逸那自讨了个闭门七日,现在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卿怜雪估计又该按日上朝,等忙起来就更没什么时间办事了。武将没有日日去早朝的道理,除非皇帝召见,有着什么急事儿,或者跟燕征一样——自己非得想去。
卿怜雪既然要忙,那妙三娘这件事还是得他来查,到最后再用卿怜雪的名头告上去。
河东县离武京城不远,但也不近,又是个穷小的地界,这武京城的人物再怎么安排地疏密也不至于安排到了河东县。
更不会他们一去柳府,这又胆小又爱享受的柳东秋刚吐出来东西就上吊自缢了,还留了封全额认罪的遗书。
柳东秋自缢的事扬了出去,但好在那封认罪书还在卿怜雪手里,不至于让真正的罪魁祸首全身而退。而柳仲冬,对外也说是燕征与柳府熟识,见人可怜,命人带了回来。
燕征一向干什么事都比较随自己的性子。他在战场上打仗有自己的本事,虽行事恣意,但未曾有过什么激烈之举,不过带走一个柳府仲冬,也没人能说什么。
恍然一想,他们这回来的突然,也是因为探子的事。卿怜雪那边是不会放出什么风声的,要么就是他这边出的消息,他这将军府就只有遥信,要么就是现在正在军营里的严复明。
严复明也是个老实的性子,应当是不会传出什么消息去,但燕征思来想去还是觉着,是不是严复明不小心泄露了出去?
他没有什么犹豫,直接到了军营里找严复明。
“严兄,醒醒。”
严复明正在营帐里呼呼大睡,给燕征喊醒了:“欸,燕将军,怎么回来的这么快。我还以为你们还需些时日才能回来。”
燕征也随意地坐下:“我问你,妙三娘这事你还有没有告诉过他人?”
“没有!”严复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燕征严肃异常,定然发生了什么,“那农夫我一直安抚在府中,没让人出去过,我更是闭口不谈这些,可是出了什么事?”
严复明也是一副认真的神色,燕征从他眼中看不出来什么伪装,只是挥了挥手,没再多说,这种知道自己身边有密探的事不能大肆宣扬,不然反倒会打草惊蛇。
他回去将军府也是闲着,索性就在这里翻着军营里剩下的几本兵书看。
*
卿怜雪正在相府书房里,唤了柳仲冬一人,他坐着,柳仲冬站着。倒也不是苛刻人,但他让柳仲冬坐下,这柳仲冬却不大敢坐。
卿怜雪问话最喜欢绕着弯诱出话来,但他倒是觉得不必对柳仲冬如此,柳仲冬的性子摆在那,是让人觉得绕弯子这事没必要的行动,他直言问:“你在河东说下一个死的便是你,有什么隐情就一并说了吧。”
柳仲冬自从知道这人是丞相后,总也是战战兢兢的低着头,垂着的两手一直紧揪着衣襟,有些紧张:“丞相大人……要查妙三娘,我父亲确实参与在内,但这事我也知晓一二。”
“你说。”
“妙三娘确实是被带到了府上,而后是被鲁氏的公子亲自派人来接的,但那封认罪书上的事除了绑她到柳府,我父亲一概没做!”
“你确定是鲁氏派人来接的?”
“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