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真是白Cao心了。
明知浅浅一笑点了点头,倦意重新席卷上来,脑袋昏昏沉沉浆糊里泡过一般,他垂下眼眸,静心养神。
再抬眼时已经是一处略偏僻的客栈前。位置是偏僻了些,但距前头吵闹的主街区远,胜在安静,恰好适合长途跋涉需要好好休息的商旅,生意倒也还说的过去。
客栈装潢虽说并不算华丽,但隐隐约约透露出一种朴实之感,让人全身说不出的踏实,门前挂着块木牌上面龙飞凤舞写着“随意客栈”四个大字。
明知看着那四个大字,忍俊不禁,此处甚是合他心意,他道:“我们就在此处休息吧。”
容问勾着嘴角“嗯”了一声,同他一起向里走去。
因着雪神祭,客栈内房间多数都被前来观赏的旅人预定,只余下两间,一间是普通房间,一间是上房,容问挑了间普通房,将另一间稍好的留给了明知。
二人作别各自向房间走去。
这家客栈名起得随意,房内陈设却相反的齐全干净,倒是没挑错。
房间内有些闷,明知走到窗前,打起帘子向下看去。
下/面是客栈的后院,种着些草木花卉,当下这时节净是光秃秃的毫无观赏性。
他正欲走开,楼下窗户却也开了,探出一个满是小辫的脑袋。
容问不知在看些什么,也没发现他,他也不出声,支着下巴默默向下看。
容问的头发很黑,鸦羽一样,睫毛长又浓,再往下还可以瞧见他直又挺的鼻梁,倒是比那满园枯槁好看多。
他脑中闪出容问那双漂亮的浅金色眼睛,情不自禁伸出手虚抚了抚,轻笑出声,心里感叹,这狐狸崽确实是个美人。
对于美人,他没什么概念,他自小在行伍里,日日和一堆五大三粗的男人泡在一起,长到十七岁见过的女人一只手都数不满,更别说是美人。
但他眼下看这个狐狸崽,却是极美,就和他少年时最喜欢的那只雪白鹰隼一样,虽然他是只狐狸。
他被自己这种荒唐的想法吓了一跳,赶忙缩回手从窗边逃开。
明知大概休息了半个时辰,疲惫之感一扫而空。客栈伙计送来一些茶水点心,说是同他一起的那位客人给他点的, 他倒了杯茶慢慢喝着,走到窗边向下看去,那扇窗户却已经关了起来。
天边霞光溶金,算算时辰已经是下午了。他将帘子放下,喝完那杯茶,心里开始盘算师讼之事。
想到这不禁有些头疼。
“大人,你醒了吗?”此时敲门声传来,是容问。
他将茶杯放下,忙回答,“醒了醒了,你进来吧。”
容问边应声边推门进来,已经换上了一身利落劲衣。
衣服还是黑色,束腰收腿,衬的他愈发的挺拔,却又不同于往日的朴素,腰带外松松扣了一根银链,与他耳环相得益彰垂至髋部,链头是一朵镂空山栀子。
大忘山倒多山栀子。
“用过饭了吗?”瞧见容问袍摆下露出的那截笔直均匀的小腿,明知有些不自然,脱口而出一句废话。
容问妖神之躯哪里需食五谷杂粮。
他走过来,坐下,腰链碰撞发出细微叮铃声,从盘中随意拣了一块点心,“没,正好陪你用一些。”
明知倒了两杯茶,将一杯搁到容问面前,也拣了一块点心吃起来。
“休息的好吗?可还习惯?”容问吃完一块点心,不再继续,将他倒的那杯茶慢慢喝完,支着脑袋看他吃。
客栈是他挑的,哪里会不习惯,这房间虽小,却比他冷冰冰的恶神殿还要舒适些。
他点头,问道:“我这里很好,你楼下那间如何?”
容问将上房给他,他有些过意不去。
“尚可,不必担心。”容问笑道。
“那就好。”他也笑。
说完起身去关窗,风有些大,吹得帘子啪啪作响,不过才一会功夫,天就暗了。
看着外头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他神色一凌,复坐回容问旁边,想起了正事,“此番灵星君一出手,师讼之事眼下倒是有些棘手。”
边说他边思忖对策。
依照师讼的习性,虽遇过成难,它大概还会铤而走险,但一定会挑个人多处,一来食物多,二来好隐匿踪迹,依先前那船小二所说,明日就是雪神祭,很好的机会。
容问又和他想到一处去了。
他眉毛轻轻一拢又松开,思索道:“明日是雪神祭,师讼性贪婪,定会出现,我们不如去看看。”
雪神祭对师讼和他们而言都是个机会。师讼善逃遁隐匿,他们显然处于劣势,不过倒也好,让它掉以轻心,就好一举擒获。
思索完,他偏头一笑,“我也正有此意,明日便又有劳你了。”
容问略愣怔片刻,转头倒了一杯茶给他,待他接过,垂眼,“哪里,这是我的荣幸。”
话音刚落。门“哐”的一声开了,闪进一个紫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