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霏白看着徐徐走来的青年。
青年长了张眉目含春的桃花脸,笑盈盈的样子艳丽非常,穿着时下最流行的云纹鎏金罩纱锦衣,步履轻盈摇曳生姿,腰间佩玉叮啷作响,与藏剑峰朴素简洁的环境格格不入。
修行之人皆是一心向道,很少注重外在仪容,就算是身居高位的上尊,也只是在穿着上更庄重一些,绝不会弄得如此花里胡哨。这青年,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师兄,这便是你的道侣,晏清道君了。”秦疏仿佛没看到俞霏白难看的脸色,态度极为温和地介绍。
“舜华上尊。”苏月濯先向秦疏行了礼,这才目光灼灼看向旁边英俊冷肃的男子,“这位就是我夫君么?”
修真界男子之间结为道侣并不罕见,但大多平等互称,除非是两者地位相差甚远,一方才会低声下气地称呼另一方作夫君。
当今修真界最负盛名的四大世家,分别是东海楚家、南汀苏家、北冥沈家、西洲韩家。苏月濯不仅出自南汀苏家,还是当今苏家家主的嫡子,就算联姻之人是化神期上尊,也委实用不着称呼俞霏白为夫君。
俞霏白目露轻视,不再看他,淡淡道:“当不起,俞某从来孑然一身,不曾与谁结为道侣。”
“夫君?”苏月濯面色陡然苍白起来,身体颤抖如同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nai狗。
“师兄!”秦疏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疼惜,拉了拉俞霏白的袖子,传音入耳道,“你忘了你早前的婚约?月濯明知你不见了行踪,仍执意履行婚约,在师尊的主持下成为你道侣,还苦等了九百年,就算你习惯单来独往,也该对他有一份尊重。”
九百年也就是说,他失联一百年后苏月濯就成为了他的道侣,一直等到今天他回来。就算是在岁月如梭的修真界,这份执着与痴情也实属难得。
虽不知自己何时有过这样一段婚约,俞霏白仍然稍缓了神色,目光扫过苏月濯华丽的衣着和配饰,最后停留在那张艳丽却失去了血色的面孔上:“既然你执意要叫我夫君,俞某也不好推辞,望你以后恪守妇道,勉力修行,不可懈怠。”
这话简直如同门派大典上掌门人对手下一堆弟子说出的官方致辞,冷冰冰毫无感情,不仅如此还侮辱性地要求他“恪守妇道”,秦疏听了都忍不住为师兄的情商捏了一把汗。说起来,俞霏白当年初入天元宗,年纪轻轻一飞冲天,曾引得无数痴男怨女仰慕不已,但这人的性格就如同外表一般冷硬,拒绝人毫不留情面,有一些被落了面子的爱慕者挖苦道:这位天才少年凭自己本事独身一人,诸位道友可千万莫要自讨没趣。
就算是心悦他的人,听到这种话也觉得颇受羞辱,没想到苏月濯却开心起来,细长的凤目流光溢彩:“好的夫君,月濯一定听夫君的话!”
“嗯。”俞霏白淡淡应了,算是回应他的热情。
“师兄,月濯,你们先去休息吧,待我准备好庆典的时间再通知你们。”秦疏对师兄的情商绝望之余,仍希望他们能多多相处,培养感情。
苏月濯这样痴情的人,值得师兄好好待他。秦疏忽略心中某处泛酸的感觉,暗自想道。
俞霏白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师弟的异样,颔首道:“嗯,需要帮忙跟我说。”
离开掌门殿,俞霏白一挥袖,带着苏月濯瞬移回到藏剑峰。
苏月濯猝不及防被俞霏白圈入怀中,顷刻间只觉眼前一晃,环境立刻变得熟悉起来,他面色chao红,目露崇拜仰头看着俞霏白道:“夫君好厉害,化神期上尊的实力竟恐怖如斯么?”
俞霏白被他这么看着,神情僵硬了片刻,才不着痕迹地放开圈住他的手臂:“没什么,这只是最基本的。”
他虽勉强承认了苏月濯的存在,但无论是外表还是行为举止,这长相美艳的青年都入不了他的眼。他一向以最严苛的标准来自律,以辰斗上尊这样胸怀苍生的前辈为楷模。若是平时遇见苏月濯这种人,他连目光都懒得施舍,这人却已经在自己师尊的主持下成为了他的道侣,名正言顺,还等了他那么多年,是以只能继续忍耐下去了。
当年外出之前,俞霏白曾在自己的上尊殿设下结界,只要结界不破,谁也进不去。苏月濯过来后,在藏剑峰另辟了一处住所,与上尊殿相隔一个山头。
此时他们直接落在俞霏白所住的山头,上尊殿依山而建,殿前匾额的材料用的是带有镇静安宁作用的抱星石,由于有阵法的加持,可万年不损。匾额上刻着一排清隽有力的字体:胸怀天下,剑渡苍生。
“这是哪位前辈的字?”苏月濯第一次来到藏剑峰主峰,被匾额气势恢宏的字体震慑,喃喃问道。
俞霏白看他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淡淡道:“藏剑峰创始人,辰斗上尊。”
苏月濯眼睛一亮,称赞道:“难怪如此神韵超逸,不愧是辰斗上尊,这番威仪气度非常人所能及,即使是仙界的仙人也不一定有这份胸襟情怀吧?”
“辰斗上尊他老人家自然德高望重。”俞霏白赞同地颔首。
“话是这么说,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