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谢明书抛下“不会标记”的话后,两人的相处又像回到了从前。谢明书很少搭理他,只在床上说些荤话。谢栩然天天吊着心偷瞥他,不敢打扰他的清静,行为里多少带了点可怜的意思,心脏突突地疼,只是他被冷落惯了,也不觉得有多难受了,只是夜里睡不着,翻来覆去地想谢明书。
他也不是从小就这般粘谢明书的,他小时候真把他当弟弟,哄着、宠着,但不过头,他生来就温顺,糖也给弟弟吃,玩具也给弟弟玩,被欺负了也只笑笑,他知道弟弟的顽劣,却顺着他的任性,他向来没有做哥哥的脾气,他不善于矫正任何人的行为。
直到他十四岁的那个暑假,家里出了事儿,他和谢明书被送到外婆家住,家里气氛很Yin沉,他早已有所察觉,就带着谢明书出去闹腾,玩到天暗了,他拉着谢明书回去,谢明书睨他眼说:“我想去看荷花。”
他踟蹰了下:“现在天太黑了,我们明天再去好吗?”
“我不管,我现在想去看,你要是不去,你先自己回去。”
“回去晚了,外婆要担心的。”
“就几分钟的事情,能有多晚?”谢明书见他还是一脸担忧,又说:“你这个胆小鬼,我懒得跟你说。”说完,谢明书撒开他的手,自己走了,他想了再想,还是选择跟了上去。
然而等真的到了湖边,谢明书又觉得荷花丑,没劲。
谢明书看他一脚浅一脚深,怕他掉进湖里,就伸手就拉他:“你过来些,万一掉进去该怎么办?”
谢明书蹙起眉说:“你事儿真多,这个怕,那个也怕的。”
谢栩然看他没有回去的意思,只好作罢。就呆在一旁盯着他,只是他原本蹲在那里发会儿呆,等天黑了,准备再去喊谢明书一次,只是他没蹲多久,就有个温热的东西蹭他的脚踝,他登时毛骨悚然。一只乌黑的猫直勾勾地盯着他,那金黄色的眼像是蛰伏的野兽,一差不差地盯着谢栩然。
谢栩然吓了一跳,叫了几声谢明书却没有回应,便只好逃跑。他跑得心脏都有些抽搐,才敢停下来。等他打量起四周时,才发现自己跑得远了。等他回到湖边时,那里却聚集了不少人,正嗡嗡地说着什么,他拨开人群,才听到那些人的对话。
“要不是刘伯在,这小孩儿怕是命都没了。”
“可不是,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孩儿,这么晚了都不回去。”
“我是从来没见过”
谢栩然心里一跳,冲下去看,果然是谢明书。正躺在杂草上,闭着眼睛,全身是水。
谢栩然抓住旁边的一位大叔,翻来覆去地问“他有没有事”。
那时候天已经黑了,谢明书像是死了般一动不动地躺在杂草上,他已经不记得那位大叔对他说了什么,他只记得当时他连哭都没敢哭,他怕惹怒了谢明书,谢明书就不肯回来了。
要是他强硬点拽谢明书回去就好了,要是他没有被猫吓跑就好了,要是他稍微勇敢点就好了他因为这件事情责怪了自己很久,久到过去了近二十年,他始终耿耿于怀。
年少时的他经常会做梦,梦里的弟弟对他说,因为他太讨厌,所以要走了,他每次都伸手去抓,发誓他再也不哭了,但弟弟从来没有为他停留过。
他问过谢明书很多次,为什么会掉进湖里,但谢明书每次都轻描淡写地说,遭天谴了,不记得了。
谢栩然捧住谢明书的手腕,戴着一串黑玛瑙,绳子已经旧了。他轻轻地捻了捻墨黑的珠子,才安下心来。他告诉自己,弟弟现在正好好地躺在他的身侧。他握住谢明书的手,才沉沉地陷入梦境。
医院里这几日都忙得很,谢明书已有几日没回去了,他也没顾得上谢栩然,消息都没回。中午吃饭的时候,张岩狠狠地叹了口气,扒了口饭:“啊啊啊啊啊!是rou的味道!我总算能够好好地吃口rou了!妈的总算是结束了,这天杀的强jian犯,搞得我天天睡不着觉,真他妈想阉了他。”
“强jian犯?”
“就这几天送我们医院的病人,都是因为这强jian犯,强jian还不作数,个个都搞得半死不残的,”张岩唏嘘地戳了戳饭,“有个都因为这事儿自杀了。这人真够坏的,对于来说,终身标记只有一次,大家都是很慎重地思考过,再决定要不要接受的标记的,毕竟这事儿是改不了的,他倒好,强jian不作数,他还标记了所有受害的,叫人家顶着他的信息素的味道过下半辈子,这他妈谁受得了?等他被捕了,老子要把他裆都踹塌。”
谢明书不动声色地说:“那你离被吊销执照也不远了。”
“喂,你有没有人情味儿?”张岩补充了句:“叫你哥出门当心点儿,这强jian犯专挑没被标记过的下手。”
谢明书说:“我知道。”
谢明书给他特地回了条消息,叫他晚上不准来医院。谢栩然那边倒是立刻回了,问他吃过饭了吗?今晚回不回家之类。但谢明书都没回,他抬头看了眼天空,Yin沉沉的,一副要下雨的模样,就跟谢栩然似的,说哭就哭,眼泪跟不要钱似的,他想起谢栩然期待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