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甄纯在钝钝的头疼中醒来,睁开眼睛时看到的不是熟悉的宿舍天花板,他迷茫了一会儿才记起来,昨晚自己和丁明皓是在外面住的。
他想看眼时间,在床头没摸到手机,勉强支起上半身,看到屋里几乎是一片狼藉,手机不知道正躺在哪个角落。
算了,再睡会儿吧。甄纯又倒回床上,赤裸的肌肤摩擦着床单,他发现自己居然没穿衣服。
他不记得自己昨晚洗过澡,也一向没有喝醉了乱脱衣服的习惯吧?
甄纯心底莫名地涌上一股不安,又睁开了眼睛。屋里安静,身边的丁明皓还在睡梦中,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异常。
等等?甄纯揉了揉眼睛,看见丁明皓的脖颈及胸口布满了斑驳的淤青,像是被人毫不留情地折磨过。难道是自己弄的?甄纯低头去看自己身上,也在胸口看到了青青紫紫的痕迹。
他突然萌生了一个极为恐怖的念头,吞咽了一下喉咙,小心翼翼地撩开了盖在身上的被单。两个人的下身都是寸丝不挂,大腿和胯间还带着干涸的白色印记。
甄纯两眼一黑,直挺挺地又栽回了床上。
他这样动作一番,丁明皓也醒了过来,他困倦地打了个呵欠,问:“甲醇,几点了?”没得到回应,他又推了推甄纯:“问你呢。”
见甄纯还是不吭声,丁明皓打算自己起来找手机,刚撑起了上半身,动作顿时就僵住了,他也颤抖着去撩开身上的被单,看清楚状况后立刻又把被单捂了回去,惊慌失措道:“甲甲甲甲醇。”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昨天晚上的香艳记忆模模糊糊地涌上来,伴随着满身的痕迹逼他们承认这个事实——他们在醉后把对方睡了。
此时的惊吓远远压倒了惊讶,两个人的脑子里都有个小人在撕心裂肺地尖叫,而本人却僵硬着无法动弹,宛如两个木鱼。
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门声,李藤威叫道:“甲醇,耗子,你们醒了没?”
接着是卫小初的声音:“要一起下去吃早餐吗?”
这打破安静的说话声同时也打破了二人间掩耳盗铃的缄默,甄纯压低了声音,哆哆嗦嗦道:“怎怎么办啊?”
一滴汗沿着丁明皓的额头流下来,他还是没有作声。屋外的李藤威又敲了两下门,见没什么反应,便和卫小初一起下楼去了。
甄纯这才想起要穿衣服,光着屁股跳下床,捡起一条内裤就赶紧套上,却听见丁明皓说:“那是我的!”他仔细一看,身上穿的还真不是自己的内裤,吓得又立马脱下来,脱到一半时臊得背过了身去。
两个人做了十几年哥们,也不是没有一起洗过澡、比过鸟,却从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狼狈不堪,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散发着尴尬。
甄纯三两下穿好了衣服,头也不敢抬就蹿到了门边:“我我我我先走了。”打开门落荒而逃。
怎么会搞成了这样?丁明皓捡起掉地的眼镜戴好,大脑却没有随着视线变得清晰。
昨天晚上他喝了太多,迷朦间好像看到了那个人,那个人亲吻着他的身体,他也报以热烈的回应。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结果昨晚趴在他身上的人居然是甄纯?甄纯喜欢的不是卫小初吗,怎么突然对着自己啃了起来?
这是一个核弹爆炸般的错误,而丁明皓正在爆炸后的蘑菇云里飘摇。
他们到底做到了什么程度?出了这样的事,往后两个人要怎么相处,还能像以前那样做哥们吗?
丁明皓把衣服穿了一半,又干脆都脱掉了,走进卫生间把身上的酒气和Jing斑拼命冲洗干净。
洗完澡出来,他给李藤威打了电话说自己和甄纯有事先回学校了,让他和卫小初好好去玩。他打算下楼退房,一打开门,竟看到有个人蹲在门口,头发蓬乱委屈巴巴的,不是甄纯是谁。
丁明皓立刻往门里一缩:“你、你没走?”
甄纯哭丧着脸道:“耗子,昨晚我是不是把你上了?”
丁明皓讶然:“我我以为是我把你上了?”
“就凭你?”
“我怎么了?”
又是大眼瞪小眼,顿时又反应过来,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么说我们俩昨晚都没被上?没有那什么,就只是那什么而已?”甄纯问。
丁明皓理清了他话里的什么和什么,觉得只能如此:“是吧。”
然后两个人同时长吁一口气:“那就好。”
可即便如此,昨晚他们还是互相交待了初吻,以及从广义上来讲的,初夜。
依然很糟糕。
甄纯强装笑脸:“好兄弟喝多了互相解决一下,也没什么吧,呵呵。”说话时眼睛却止不住地瞟着丁明皓脖子上的吻痕。
“就、就是啊。”丁明皓察觉到他的视线,不自然地摸了摸脖子,想起自己身上还穿着甄纯刚才穿过的内裤。
一阵沉默,两个人脸都红到了耳朵根。
“以后还是兄弟吧?”甄纯问。
“当然了。”丁明皓肯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