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恍惚一眼看得他心猿意马。
他迅速避开姜信冬的视线,问:“你大半夜跑来这就是为了撸狗?”
姜信冬敷衍地应了一声:“嗯。”
“……”贺听从兜里掏出钥匙推开门,“想它就领回家去玩几天呗,正好我想休息……”
“贺听,”姜信冬打断他的话,上前挪了几步,端正地站在他面前,“等等。”
贺听扬头:“嗯?”
姜信冬手肘撑着墙,身体往前倾,在几乎快要贴近贺听脸的位置停下,嗓音磁性略带沙哑:“我有个问题。”
灼热的气息打到贺听的耳旁,很快蔓延至五脏六腑,他从姜信冬的眼里望见某种浓烈的情绪,一时间竟忘了该怎么说话。
姜信冬也凝视着他,大脑似乎当机,想了很久才说:“你……还要补课吗?”
贺听怔住:“啊?”
“为什么不想补课了?”
“不为什么。”
姜信冬颇不满意地皱起眉头,目光沉沉地扫过贺听的眼鼻口齿,仿佛要把他看穿:“说实话。”
贺听心里忽然就起了脾气,他觉得这个人明明再清楚不过,却还要问这种难堪的问题。
什么是实话?承认我喜欢你,然后再一次接受你的冷言冷语?
你不懂牵肠挂肚思念一个人的滋味,不懂被冷漠推开后心中的惶恐失落。
所以你无牵无挂,所以你优雅自在,心情不好就来,看完笑话就走。
而我每一次,在分别后总要费劲力气才能想念你少一点点。
是我一厢情愿,是我自作多情,我认输,我放弃。
“为什么?”贺听垂下眼帘,干涩地勾起嘴角:“你不知道么?”
姜信冬没吭声,仍旧灼灼地盯着他,像要在他脸上看出个洞。
贺听猛地擒住姜信冬的衣领往自己这边带了一把,脸凑上去问:“想知道?”
几乎是鼻尖顶着鼻尖的距离,喷出来的热气瞬间缭绕脸颊,烧得浑身燥动,姜信冬眼皮猛跳,身体本能地往后缩了一下。
贺听察觉到姜信冬的不自在,几不可察地皱起眉,随即漫不经心地笑了起来:“因为我想和你接吻,想抱你,想睡你!”
姜信冬似乎被他的话震在原地,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贺听深吸一口气,又接着说:“我就是这样龌龊的、对你怀着不干净心思的同性恋!这个理由够了么?”
说完他把紧紧掐着姜信冬衣领的手收了回来,发现竟然抖得厉害。他把二七拉进屋里,准备关门,瞟了一眼面前呆滞的人,沉声道:“你别再一时兴起来找我了。”
轻松,解脱,还有点难受。
管他妈的。
反正结束了。
说着,他反手要关门。
手却被握住。
那手的骨节分明,瘦削有力,指尖碰到他的手背,带着奇异的温暖触觉。
下一秒,他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往后推。
银白色的月光透过窗户,稀稀疏疏洒在地板上,或轻或浅。
在光线不及的昏暗角落里,姜信冬将他抵在墙上,一只手掐着他的下巴,野蛮地俯身吻了下来。
第29章
贺听一夜没睡好。
一闭上眼就想起姜信冬抵着他在角落里亲吻的画面。到了凌晨三四点,半梦半醒,唇边似乎还残留着姜信冬嘴里的酒味。
昨晚他们吻了两次。
第一次姜信冬按着他的下颚,毫无预兆地吻了过来。这个吻粗率又激烈,带着沉重的压迫感,仿佛在宣泄一种急切的情绪。
贺听怀疑姜信冬认错了人,又或者只是酒Jing上头神志不清。
所以等他反应过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尽力气把姜信冬推开。
他喘着气,大声骂道:“你他妈疯了?!”
姜信冬似乎被这个“疯”字敲中了神经,身体轻微颤了一下,眼睛在某个瞬间失了神,却又在不到两秒的时间里恢复了平静。
他敛了敛唇,却没有回话,只是专注地盯着贺听,若有所思。
“Cao!”贺听急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知道。”这回姜信冬倒是很痛快地承认,用毋庸置疑的语气,更有几分破釜沉舟的架势。
贺听呆愣住,在极其有限的时间里,翻来覆去地想你到底知道什么了。
淡色窗帘随着夜风上下飘动,冷色月光在帘子上渡了一层清霜。贺听因为诧异而微微张开双唇,姜信冬目光落在上面,不自觉地拾起大拇指,指腹在这泛着水光的嘴角反复摩挲了几下。
这个动作的暧昧程度甚至超过上一个意味不明的吻,贺听血ye哗地往上涌,耳朵连着脖颈的肌肤刹那间就红了一片,漆黑的睫毛接连眨了好几下,仿佛受了惊的动物,有点不知所措。
姜信冬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贺听,呼吸节奏似乎也跟着对方乱了拍,眼波流转间,他再次低头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