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仰喉一通灌,喝罢扔下杯子,呲牙吼出一声“爽”,进了屋。
尧青跟过去,看他将威士忌放进笼子,笑道:“你......什么时候接我过去?”
男人背对着他,理着狗毛,音色醇厚,“干嘛?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和我同居?”
“我是觉得,有必要提前知道时间,好提前添置一些东西。”尧青咬了咬手指,走到他旁边,满怀雀跃地说,“你有没有什么要买的?”
“人到就行。”刘景浩偏过半个头,“做好防护措施。”
“什么?”尧青不懂他意思。
男人嘻嘻作笑,“小心被我吃掉。”
第29章 微笑
刘景浩在回上海路上发现尧青换了头像。
这对素来不爱在社交网络上制造声响的尧大冰山来说,不亚于一场熟人圈的小型地震。
从前尧青的微信头像是一片白。
毫无图像、毫无字迹的白。
和他本人一样,洁净、素练,也容易让人忽略。
新头像却不同,是只简笔画勾出的米老鼠。
它有着大而醒目的□□ile,手上托着一块半干的nai酪,眼神揶揄。
米老鼠......老鼠......
那不就是耗子吗?
男人握着方向盘,会心一笑,斜眼睥了眼旁边小睡的尧青。
不知是不是昨夜没睡好的缘故,从一上车起他就打起了哈欠。
他在梦里也喊自己“耗子”。
刘景浩将车倒进车库,从铁皮信箱里掏出邹志辉留下的钥匙。
昨天情况紧急,得知尧青晕倒后,刘景浩直接问老邹借了车,一脚油门踩到了杭州。
现在已无大碍,自然要将车还回去。
邹志辉忙着陪老婆产检,知道刘景浩要来,特意留了钥匙。
刘景浩从来把老邹家当自己家,扶尧青进门时,这家伙还没醒,软趴趴地跟条大鼻涕似的,搭在自己身上,一刻也不松手。
“醒了?”
许久后,尧青抬了抬头,发觉男人右肩胛这一块,被自己压出了一方浅浅的凹痕。
刘景浩踏着棉拖,百无聊赖地握着遥控器,电视上正放着跳水新闻。
“这是......”尧青起身看了看四周,以为这就是刘景浩的家。
男人将人揽过,另一只手拎起水壶,给某人倒了杯水。
“朋友家,”刘景浩将水端到他唇边,“喝不?”
“我自己来。”尧青显然还没适应这种亲昵。
在他这里,刘景浩还有许多功课要做。
“回荆川的票我买了。”
尧青喝一口水,看男人一眼,再喝一口,再看一眼。
男人拨过稀疏的下眼睫,他眼睛长得不好看,离尧青那双更是十万八千里。
沉默里,尧青脱了男人的怀抱,坐直身道,“要不要一起回去?”
“可以。”
刘景浩挽了挽空荡荡的手,除了空气,这次他什么也没抓到。
回荆川后尧青没让男人跟,两人分别时在楼下。
尧青坐在车边,心神恍惚,杭州短短一夜太过浪漫,如烟火流光。
低矮的老式居民楼近在咫尺,他仿佛短暂拥有过良夜,现在又要投身入洪流。
威士忌趴在后座上,前爪挤玩着一只橡皮鸭。那是两人在服务区吃饭时,友桌送的赠品。
刘景浩觉得可爱,就扔给了威士忌。
威士忌显然很满意这个新玩具,ru胶制品百撕不烂,也正好替它磨牙。
尧青坐在副驾上,看了会威士忌玩小鸭子,又看了会男人,蜷身下了车。
尘嚣渐起,天线匝成的蜘蛛网里,透过家家户户投射下的夜灯。
锅碗瓢盆声愈演愈烈,空中散发着调料品的翻炒香。
尧青拖着行李,外套半搭在手上。
进单元门前,车还没走。
他透过灌木丛扫去一眼,斑驳树影中,形状琐碎。
车窗反照出的银灰色镜光里,淡淡晃过一双眸。
那对眸,他对视了千百遍,向来没有厌倦的时候。
只是那眸里的风雾,虚虚一晃,转瞬便没了影。
“据市气象局最新播报显示,台风玛莎将于今晚九十点左右登陆荆川东海岸邻江北一带,请各位市民尽量减少外出,加紧防范。本次台风系本市近十年来风级最高台风,市政府已响应一级警戒方案......”
尧青坐在沙发里,睁眼看着微信群聊里一片鬼哭狼嚎。
每逢这样的台风天,就是空乘业的集体灾难。
像尧青这样挂职在家的还好,最惨的莫过于正飞到一半却还没登机的机组同事。
如果台风今夜内不平息,他们也将面临着超长时间的滞留。
所以别看空姐空少们平日里光鲜亮丽得紧,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