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清名忽然垂眸,轻轻勾起唇角,露出的却是酸涩的笑意,酸中带苦,酸酸苦苦涩涩,也往他心里钻去,他的双手轻飘飘地垂下,铁打的拳套从手中滑落,着落在他身侧,他哪儿还有心思再去捡,只立在那里痴痴傻傻。
又过了一个月,苏梅儿撑着伞,与高她一个个头儿的阿麟天多肩并肩穿过平京城隍的街市,傍晚以后,一起回到了庆余春茶楼。
在雅间里,两人相陪到了半夜,黑中泛金的茶杯里还剩下半杯木樨花茶,但苏梅儿倚靠在阿麟天多的怀里早已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阿麟天多没有睡,一直这样让她倚靠着,双手轻轻扶着她,直到拂晓到来的时刻,自己不得不走的时刻,才将她轻轻放在桌案边,让她伏在桌案,又从衣裳架子上取来一件广袖披风衫子轻轻披在她身上。
打开雅间的门扉,走出去之前,阿麟天多回头瞧了瞧苏梅儿一眼,勾起了温柔的微笑,便离开了庆余春茶楼,在静谧的一条街上打开了幻世镜的入口。
苏梅儿刚好醒过来,发觉阿麟天多不在身边,又见自己身上披着衫子,猜到是谁给自己披上的,便拉紧了衫子,随即马上冲出庆余春茶楼,冲到茶楼门前的那条街,那时人影稀疏,但始终没有阿麟天多的身影。
她没有固执地去找,她知晓她去了哪里,纵然心里难过,流下了泪花,却只对刚亮起来的天空,轻声喃喃:“阿麟,好好加油,皇姐永远支持你的理想……”
她泪痕未干,身侧不远处却传来跫音,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姑娘,这大清早,为何事在这里流泪?”
她立刻回眸,只见一人立在前方,身形瘦高,扎着潇洒的高马尾,是潇洒的男儿打扮,样貌也颇为俊美。她微愣着问道:“你是谁?”
那人干脆地答道:“冷月道主-步月鹭。”虽然彼此不相识,却是大方地从衣襟里侧掏出了一块帕巾,递了过去。
那时,阿麟天多穿过幻世镜通道,走到了尽头,来到了青鸾城-水淩筑的灵镜洞天,紧接着随使者来到护法塔前的一处祭坛,登上了祭坛,向西陵长月、贺舞葵与恭和拱手。
相互见面拱手以后,四人同时使出术法,发出了四团不灭之火,投向护法塔的塔顶,代表东南西北的四只琉璃鼓的中央被点亮,发出灿烂的光芒,只要四位护法不离不弃,红尘断情,琉璃鼓内的不灭之火便不会熄灭。
“护法塔亮了!四大护法回来了!青鸾城的防护终于复原了!”
一时之间,青鸾城里热闹了起来,所有人都望向了护法塔高处的琉璃鼓火光,有人忍不住叫了起来。迎庆站在香玄筑长老阁二楼的窗户前,捋着胡须,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四位护法望了望塔顶上闪烁着黄蓝绿紫火光,恭和愉快地说道:“好多年没有看到这样美丽的风景了!”
贺舞葵忽然说:“以后我们四人,就是青鸾城里最有名的单身狗四人组,而且永远不可以找对象!也永远不可以相互背叛!开红尘玩笑还是可以的,就是不可以当真!”
阿麟天多愣了愣:“之前护法队里发生了什么?”
贺舞葵叹了叹,回道:“都是红尘惹得祸啊,都是红尘的错。”
话音刚落,便传来了黄延的声音:“你在乱说什么?小心我揍你啊。”
阿麟天多立刻好奇:“谁来了?”循声望去,只见两道高大的身影并肩走了上来。
朱炎风问道:“你的伤,还疼吗?”
阿麟天多回答:“已经好了!多谢大师兄!”
朱炎风又道:“今日点亮护法塔,我和延师弟过来看一看。师父说,今晚同门师兄弟一起聚餐,在老地方,一个也不能缺席。”便带上黄延离开,没有逗留。
阿麟天多看着黄延的背影,再度愣了愣:“他是……三师兄?在第四道考验,白衣面具人是大师兄,黑衣面具人难道是……三师兄?!特殊对手是,三师兄……”
贺舞葵接话道:“他打人可疼了!又疼又狠!就好好珍惜吧,以后未必能见到他。”
阿麟天多好奇:“为何?三师兄不住在青鸾城?”
贺舞葵答道:“他已经在外面自创了门派,把大师兄带过去了。只是师父偶尔传唤,才会回来呆一两日。”
阿麟天多听明白了,便不再多问,只是心里觉得可惜。
黄延与朱炎风一起走在一条径道上,忽然看到远处的山水之间有一道好似无边的金光结界拔地而起,是他曾经熟悉的那一道结界。他不禁叹道:“终于,又再见到它了……”
朱炎风轻轻点头,应了一声‘嗯’,然后轻轻叹了叹。两人继续往前走,朱炎风说:“回去之前,想去见见师父,与师父好好辞别。”
黄延回道:“我也有此想法。”
到了长老阁,朱炎风向侍者道明了来意,侍者便立刻带他两人登上了二楼,送他两人到了迎庆的那一间房。
进入这间房以后,两人同时恭敬地捧手,轻唤一声‘师父’。
迎庆站在窗户前,早已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