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兰丹郡国以后,祝云盏便赶往葛云郡国,带扎月母子回到麟凤社总舵-神绕山庄。
黄昏之时,两人都换上了赤红衣裳,拜过了天地,扎月跪在黄延与朱炎风的面前,将一杯茶先递给黄延,祝云盏静静地站在一张雕刻四神兽的黑漆涂金九曲屏风的前面,替她抱着孩子。
黄延说:“数月前,本座已经向云岫顶尊主讨要了你,这门亲事,他已经同意,但麟凤社一向不与其他门派联姻,本座以一百两银子买下了你的命,此后你便不再是伏氏。本座也从不做亏本生意,这一百两银子,你与云盏要用一辈子赚回来还给本座。”
扎月乖巧地答应道:“是。”
黄延这才肯接过杯子,缓缓饮茶。
平京城隍内,皇权集中的地方,依旧四季泰安,繁荣不枯,平民百姓穿着质地尚好的葛麻衣裳,平民女子戴着纱花竹簪子,偶有一两支老银细簪子或是鎏金银细簪子,还懂得从典当铺里将富贵人家变卖的老旧纱衫绸裙买来穿。
坐落在城隍一条繁华街上的庆余春茶楼,不管白日,还是夜里,从来是门庭若市,此刻,在一间雅间里,打扮依旧风雅的苏梅儿与依旧身着男子衣袍的阿麟天多坐在桌前,一边饮茶吃菓子,一边有说有笑。
门扉突然打开,一名打扮得十分艳丽的歌舞女子慌慌张张走进雅间,唤道:“东家!”苏梅儿闻言便立刻回头,女子立刻禀告:“有人送了一封信过来。”便双手奉上信函。
苏梅儿接过信函,歌舞女子微微行了个万福常礼就退出了雅间,苏梅儿拆开信,还没看一眼,一道金光便从信笺上飞出,至半空展开成一张无形的大网,金色的字迹清晰无比。
两人只刚看完信中的内容,那一片金色字迹便渐渐自行消失。苏梅儿瞧了瞧阿麟天多,担忧着启唇:“我……”
阿麟天多莞尔一笑,回道:“皇姐不必担心,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苏梅儿说:“这信上说第四道考验,是在山崖上,光听起来就很危险。”说着,忽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阿麟,皇姐不希望你输,但更不希望你有危险!”
阿麟天多垂眸,但为了安慰苏梅儿,掩盖心里的紧张,便挤出笑容,轻轻点了点头。
五日的光Yin,很快就逝去了,阿麟天多在规定的时辰里,独自来到青鸾城,并跟随使者来到了进行最后一道考验的那一处山崖,在开始之前,与迎庆见了一面。
城门口,站立着两个人,一个是朱炎风,一个是黄延。朱炎风道:“终于轮到我们了,从以前开始,每次我们联手,都没有输过,这次做小师妹的对手,你打算怎么做?”
黄延坚定地回答:“我不可能像师姐和师弟那样故意让给她。”
朱炎风说:“你要打真格,我也只能配合你。不过,她毕竟是小师妹,你至少力道轻一点,可不能打死了。”
黄延回道:“只能敛三分力道。”
朱炎风轻轻点头,同意道:“如此也不错了。”
随即,他便为黄延戴上面具,系紧绳子,自己也戴好面具,两人一起穿过城门,沉重的城门缓缓闭合,钢铁护门也缓缓降落下来,发出訇隐声响。
阿麟天多在山崖边上等待了好几盏茶,迎着徐徐吹来的微风,陡然自身后响起一声尖锐的哨音,是最后一道考验开始的信号。她刚回头,便看到一白一黑两道身影云速降落到身边,两掌云速发出,将她打落下了山崖!
吃惊以后,她反应过来,在摔入山谷之前,敏捷地在半空翻了一个筋斗,一脚踩了一下石壁,又紧接着翻了一个筋斗,终于平安地着落在谷底,缓缓立起身,瞧了瞧晦暗的周遭,暗处突然飞出一掌,狠狠地打在她的后背,令她吃痛之余踉跄往前倾。
但前方又紧接着飞来一掌,迫使她赶紧站稳,一边避开一边迎击,才刚开始竟已经觉得这场战斗十分吃力,打了几盏茶,她已经浑身汗shi淋漓,热汗与紧张的冷汗交织。
山崖上传来一声犹若天音的人语:“迎庆长老有交代,本次考验不记时辰,找到出口便视为考验通过!”
阿麟天多打斗之间,听闻这个声音,便一边抗衡一白一黑两名敌手的云速攻击,一边寻觅出口。两名敌手每一拳每一脚都配合得天衣无缝,堪比双壁,掌力和脚力都一样强劲快速与凶狠,似乎无心亦无情。
十五盏茶之间,阿麟天多已身中数拳,浑身疼痛,咬着牙一边继续抗衡敌手的攻击,一边挪动步履,在这晦暗的谷底寻觅通往出口的路径。
一白一黑两名敌手前后夹击,云速又狠劲十足的两拳将她打出了鲜血,一抹血腥味儿流出了她的唇角,但她根本来不及擦拭,只能坚持对战,在对战之中艰难地挪步。
我不能倒在这里!我必须要找到出口!不能输掉……最后一道考验!
阿麟天多思忖,紧紧咬牙,强忍着伤痛与疲乏,拼死继续战斗。皇姐苏梅儿的鼓励,在她最吃力与疲乏的时刻浮现在她的脑海里,令她勇敢地站起来,拼死对抗如影子一样的敌手,嘴里吐着鲜血,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