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冷汗涔涔,惨白这一张脸,连话都说不出来,看准机会就想溜跑,可谁知下一秒就被慎楼重新揪住后衣领:“急什么,还有事问你。”
小孩欲哭无泪,心说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好死不死碰到了硬茬。知道自己逃不出这俩人的手掌心,他只能乖乖地点头,示意自己不会再逃跑。
贺听风展眉,突然明白了慎楼想要问些什么。没来由的,他面上泛起些微尴尬,莫名偏过头去,好像是不想听见随后的问话。
随即便见慎楼捏了把小孩的后颈,威胁般开口:“你可知问情沙在何处?”
“啥?”少年一怔,连害怕都忘记,疑惑的表情从面上升起,差点以为是自己听错。这般一听就知道是捏造的地名,究竟是怎么传出来的,“我们这里倒是不缺风沙,但是什么温情沙、问情沙……大侠,我可真是没听过,你们该不会来错地儿了吧?”
慎楼眉宇间有些讶异,立即抬头看向贺听风,想从师尊眼里看到与自己相同的神情。谁知仙君目光躲闪,下意识错开他的目光,看似完全不肯与其对视。于是乎,慎楼心中顿觉古怪。
可看那小孩也不像说谎的样子,他也没可以为难,直接让对方走了。
慎楼转过身,本想开口再问些什么,但仙君实在太不会掩饰情绪,直接轻咳一声,迅速转移话题:“我们先去寻处落脚地吧。”
话题转移得过于生硬,慎楼挑了挑眉,倒是没再说其他,只遵循师尊的意见。不过等两人将边境绕了大半圈,都没找到什么可以居住的客舍时,仙君才开始疑惑起来。
“阿楼,你有没有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贺听风开口之时,也没忘记向四周打量。
说来奇怪的是,自从他们放走小孩后,周围的行人就突然一个一个消失不见,好像尽数刻意躲藏起来,在暗中观察师徒二人。
仙君并不害怕,只是这种近似被监视的感觉,莫名让人感觉很不爽。
慎楼的眼神也同时往四周瞥去,自然没有错过那些藏头露尾的家伙,他凝神,压低嗓音,带着显而易见的宽慰:“嗯,师尊别怕,我会护你周全。”
他话说得顺口,丝毫没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贺听风闻言,霎时转头,眸光中惊讶未退,但慎楼毫无察觉,尚且在注意周围。
仙君看上几眼,便随意收回视线,只是从头到尾,嘴角都是带着笑的。
表面上的风平浪静并没有维持多久,在他们警惕的时候,街巷忽然传出一声暴喝,随即可见四面八方冲出无数把刀的人,他们或老或少,或男或女,此时此刻都团结在一起,直直冲向中央的两人。
气势汹汹,声势浩大,仿佛倒海翻江,乌泱泱一群,迅速奔袭。
慎楼冷笑一声,直接手中凝聚魔气,在那些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向前一击,魔气如同漩涡状迅速侵袭。
围过来的人chao霎时仰翻,状似叠罗汉一般,一个接着一个向后跌倒,其中夹杂几声“你踩到我脚了”的咒骂,和武器摔落的响动,场面热闹至极。
慎楼冷眼旁观,也正如他之前所言,牢牢地将贺听风护在身后——尽管其实没有任何危险。
一时间,哎哟声不绝如缕。对于这些凡人来说,他们根本分不太清魔气和灵力的区别,况且边境与外界隔绝,信息闭塞,无人可能知道慎楼是“大名鼎鼎”的十方狱魔尊。
当然,尽管如此,他们还是感受到了来自修炼者的威慑,这便已足够令他们恐惧忌惮,不敢再肆意妄动。
只好一把捡起地上的刀剑,频频后退,你推我挤。位于前方的胆子估计也大,不想放过送上门的猎物,硬着头皮叫唤:“你们是何人,为何闯入此地?要、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那人前一句尚在问询,后一句似是突然想起点什么,嘴里打了个磕绊,慌慌张张地接口,于是明明是威胁的话语都失去了他原本的意义。
见师尊并未阻止自己,慎楼也懒得跟这些人废话,这正打算用魔气直接屠城之际,人群中突然挤出个半高小子。
“大侠大侠,我们没有恶意的,我们只是太害怕了。”先前逃跑的少年再度出现,替自己的乡亲们求饶。
贺听风眸光微动,这才稍微拦了下,不顾其他人勃然色变,直接将徒弟举起的右手握在掌心:“继续。”
那少年见他们没有再毁城的念头,不自觉松了一口气,这才将事实道出口:“边境太乱,这几天过往的商队把我们都坑惨了,乡亲们以礼接待,他们却恩将仇报,甚至街尾的王老伯一家被杀光,连钱财也都被盗取。我们实在没有办法了,才会暂时扣下来这里的陌生人,只要检查通过就放行。”
他颇有些语无lun次,估计是担心贺听风二人不顾解释,直接灭了全村人的口。毕竟这两位看上去,可比过往那些jian人还要厉害百倍,他们得罪不起。
“既然如此,为何不搬走?”仙君有些疑惑,且边境常年风沙,环境恶劣,五洲人若来此定然居住不长久,这些人竟还一代一代地延续下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