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黑砚察觉到白墨的心不在焉,咬了他那软绵绵的唇一口试图唤回他飘远的思绪。
白墨回神,不甘示弱地反咬,抱起怀里黑金色花纹的巨蛋往对方怀里塞,一手推着人让他起开,自己撑着铺了软垫的床板坐了起来。
虽然怀龙蛋和人类十月怀胎一样会大肚子,但其实生产过程完全不一样,并不需要通过产道排出体外,而是类似结婴一般以识海之力将其剥离身体。
当然,怀上的过程也是极其特殊的,此处暂且不表。
黑砚抱着自己的宝贝崽站在床边,摸了摸他的大宝贝汗shi的鬓角,看着对方自己给自己使了个涤尘术之后,恢复了白白净净的俊秀郎君模样。
他俯身试图偷个香,被白墨一掌蒙住了嘴巴:“不许闹。把我的坐骑拿过来。”
“嗯。”黑砚应了一声,把蛋又放回白墨怀里,然后化作异兽的模样趴伏在床边,露出适合乘骑的脊背。
白墨:“”
他揉搓了一把异兽的大脑袋,然后指着摆在角落里的木轮椅说:“我是要它”
异兽委屈巴巴地嗷了一嗓子,给了白墨一个低落的眼神,然后啪嗒啪嗒地跑去角落里用脑袋将木轮椅顶了过来,一边推轮椅还一边拿可怜兮兮的眼神瞅他。
可惜白墨已经深谙哄龙之道,完全不慌。
他坐在床弦上,双脚自然地垂着,足尖点着地面,朝着正慢吞吞过来的异兽张开双臂,然后说道:“抱。”
异兽当即化人,推着轮椅几个跨步就到了床边,然后弯下身轻轻的、温柔地将人搂进怀里。
两人额头相抵,深黑色的眼与金色的瞳孔对视。
白墨忽然笑了一声,闭上眼抬头啾了对方一口,然后退开:“真乖。”
黑砚大手上移扶住他的后脑,低头咬住那近在咫尺的柔软的红唇碾压厮磨,强行征收了一份甜甜的劳务费。
“好了好了,还有正事儿啊。”白墨推了推黑砚的肩膀。
黑砚不情不愿地退开,轻松地将人公主抱起放在轮椅上,极自然的绕到背后扶住推手。
“之前叫你准备的东西都备好了吗?”白墨懒懒地倚在靠背上,指挥着黑砚,“推我去镜子面前。”
“嗯。”黑砚应了一声,然后问道,“你要这些劣等材料做什么?”
白墨无奈:“对你或许是劣等材料,但是对邻里乡亲们来说可是能换一家人许久口粮的珍品,毕竟他们给我们送了那么多吃的用的,权当感谢他们这段时间的照顾。”
他摸了摸桌子上摆着的一堆不甚Jing致的小玩意儿,尽是些小娘子送他的胭脂水粉,虽然粗糙,但胜在天然。
黑砚挑眉:“这是他们应该上供的。”
“给龙神的是上供。”白墨看着镜子里的山野村夫,“给燕哥儿的是善意。”
黑砚与他对视,然后敛下眉目看着他的发顶,手搭在对方肩膀上轻轻捏了捏,低声说道:“你变了。”
“是啊,被一条明明胸怀万民但就是不承认的恶龙带坏了。”他顿了顿,随便挑了一个小罐子打开,手指沾了点淡红色的膏体往唇上抹,看着镜中穿着女装看起来温柔娴静的自己,又继续说道,“谢谢你当年阻止了我。”
当年,两人胡天胡地一番之后,黑砚重新化作巨龙,驮着累昏的白墨回到了那处位于深山崖底的洞xue之中,他将人小心翼翼地卷在身体中间,便也阖上了眼休息。
再后来,传说中在战场上大杀四方的美人,于失踪数日后,身着红装,骑着众魔只在画本里才见过的巨龙再次现身的传言震惊了雪域,数万魔物因慕强者而追随,奉白墨为王。
时光飞逝,白墨手握巨龙与强兵,不费吹灰之力就统一了魔族,而这之后纷至沓来的无数奉承与追捧,亦在他的心上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他被手下的激进派煽动,升起了占有雪域以外城池的侵略之心,也因此与黑砚产生了极大的分歧。
“滚!”白墨挥手将桌上的东西尽数扫在了地上,杯盏的碎片飞到一双黑色的靴子前,靴子的主人脚步不停,绕过这一地狼藉走到他面前,伸手想将人揽进怀里,却被一把推开。
“怎么,想通了,舍得碰我了?”白墨神情讥诮地看着对方,黑色的纹路从衣领蔓延出来,狰狞地爬在他苍白裸露的皮肤上。
黑砚再次伸手,想去触碰对方的脸,却再次被人偏头躲开,他有些受伤地看着被戾气侵蚀了神智的白墨,终于还是垂下了手:“战争结束前,我都不会动你。”
“你答应过我的,无论我要什么都会给我。”白墨像是早就料到对方的回答,平静地陈述。
战争伊始,人族由于并不了解从前只知自相残杀的魔族,被打得节节败退,因战而死的人与魔所生出的大量凶煞戾气被身处前线的白墨尽数吸收,虽不及与黑砚交合,对他仍是一顿丰盛的进补。
而黑砚,自战争打响便再也没碰过他。
白墨起初也只当是对方心疼自己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