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孟平舟与君予久久不归,政府军不得不着意遣人前来搜索他们的行踪。
他们二人都并未离开兵工厂,孟平舟坐在革命军撤走的门口一语不发地看着远方。
君予是在地下被发现的。他全身淋透,颤抖着跪坐在如入永恒梦境的孩子们身边低声絮语,以致派遣队都一时不敢近身。
他们有人试探地走近一些,地面立即掀起巨大的反冲力将他弹到十几米开外。
他听到了。一声连一声,机械又茫然。
“对不起。”
仿佛此时才察觉到他们的来临,君予抬起头:“他原谅我了么?”
“什么?”
君予忽然站起身快步向他们走来,一手扯住想要逃开的队员:“他在哪里?他愿意见我了么?”
似乎是被他眼眸中洞达心底的绝望悲哀所震慑,也似乎是被他无法言喻的疯狂所恫吓,无人敢回答一个字。
孟平舟慢慢走下来,拨开喘气都不利索的队员:“放开他。”
君予立即放开五指,让队员直直地坠到地上,转过头来看着他:“小舟——”
而孟平舟仍然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便收了声,顺从地随着派遣队回到营地。
因君予初来乍到就显露人前的失常举止,他们二人的房间果不其然又成了无人愿意探访的禁地。
孟平舟并不介意,他正需要一处清静。实际上政府军的士兵本身也极少互相走动,偶尔有人在路上撞见,也是抱枪冷睨,稍微点头致意。他们刚刚从革命军撤退的必由之路上班师回营,可以说是一场大胜,却并未有几分喜庆气氛。这里的空气中弥漫的更多是一种僵冷与困惑。
他四处张望,最终在为他们搭起的临时建筑的门口台阶捡了一处坐下。
君予抱膝蜷坐在床上,等待着孟平舟愿意走进门来的那一刻。若孟平舟到天明时分也不愿进门,他总要设法将孟平舟带回来。
那个时候,他们可以好好谈谈。他已牢记不能屠戮孩子这一回事了,纵使他还不理解为何。有什么其他不像人类的地方,他可以学,这或许会花上一些时间,但是终究,他会为孟平舟成为完全的人类。
有人猛地推门而入,他有些惊喜地抬起头来,却在辨认出来者的面容后无法言语。
“怎么了?”对方向他微笑着问道,“才这些日子,你应该没有忘记吧?”
“016,”他艰涩地吐出这几个数字,“但是”
“我应该已经死了?”016步步逼近,鲜血从眼眶、鼻腔、嘴唇中大量溢出,正如死去时在君予回忆中的模样,“正是,所以我们要带你这个畜生下地狱。”
他看着016向自己伸出手来,本能地向后退,又有人从后面扯住了他的长发,他们的血全滴落在他的脸上,手上,无数双手拼命拉着他下沉,随后有人冲进来,砸开了灯的开关,室内一亮,他睁开眼睛,看见孟平舟站在门口,仍然漠然又带着隐忧地瞥他一眼,见他并无大碍,又回过身去。
“小舟,小舟,”他极度恐惧之下只能叫出孟平舟的名字,“别出去。”
孟平舟的五指攥成拳。他自己清楚,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如此想要原谅君予,不会有第二个人这样绞尽脑汁为君予辩护了。假若他当时不在那里,假若他并非亲历亲睹,哪怕是有他人告知,他都可以当作无事发生。
然而他看见了。他不能说服自己。没有人来对他们做任何道德审判,法官席上站着的唯有他自己。
他用了洗手间,随后便准备再次离开,右掌掌中一暖,他以为君予又使用了什么稀奇古怪的念华,正要出言呵斥,却发现君予不过是接入了他的回路,随后向他走过来,不顾一切地抱住他,阻止他走出门去。
他沉默着,一时也乱了方寸,骤然感到君予的手指又在一寸一寸向下移,去解开他的腰带,他进一步被激怒了,可君予在他后背一点,他又动弹不得,只能吼出来:“你在想什么?!你只会这个吗?!”
“对,”君予垂眸,“这就是我有的一切了。”
这副已经被亵玩太多次的身体,至少可以凭借它无损于时间与玷污的美丽替孟平舟疏解性欲与愤怒。
他跪下来,将孟平舟的阳物含进去,几番舔舐就轻而易举地让它硬起来。孟平舟并未跟他做过很多次,但他对孟平舟的快意之处再熟悉不过。最后他放松喉咙,让青筋毕露的rou棒全部插进去稍稍挤压,又缓缓离开jing身,松开了对孟平舟的桎梏。
即刻,孟平舟就钳住他的双手将他按下去,似乎是不愿让他看到自己欲望与怒意和愧疚交杂的面容,逼着他翻过身跪在地上扯去了外裤,以手指草率地扩张几下就捅了进去。
突遭侵入的xue道显然无法立即吐纳这么巨大的尺寸,甫一插入,两人俱是闷哼出声,他喘息着绷住盆底的肌rou,逼迫痉挛不已的xue口放松下来,一点点接纳逐渐推入的欲根。长发凌乱地垂落下来,遮掩了他隐忍着痛yin的神色,额首盈上一层莹润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