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春宵,楚暻煜醒来时,林飞白正从背后搂着他休憩。
楚暻煜则开始头疼接下来该如何收场。如果林飞白是女子,他大可以允诺终生,然林飞白一介男儿宁死不愿屈服于父皇威严,最后却被自己占了去。更可怕的是,楚暻煜觉得自己食髓知味。他叹了口气。总算明白了何谓人欲无穷。
“砰”地一声,一个影子从紧闭的窗外冲了进来。上一刻还在酣眠的林飞白瞬间起身将楚暻煜护在了身后。
守卫森严的皇宫被外来者侵入着实是件大事,楚暻煜放下旖旎的心思,扯过红被遮挡住两人裸露的部分,严声质问:“来者何人?!”
暗器以楚暻煜看不清的速度袭来,被林飞白一个反掌牢牢接住。这时楚暻煜才看清,他以为的暗器,不过是房间中摆盘的水果,而目标却是挡在前面的林飞白。
说话的是一名鹤发长者,中气十足步履轻盈,实为高手。
“小兔崽子,还学会挡了!”
“师父。”
林飞白竟然应下了。
楚暻煜突然有种被长辈捉jian在床的心虚。
“这位...”
“说说,怎么回事?”
楚暻煜毫无底气的开口被老者洪亮的声音盖过。
“你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不就是为了改变被人玩弄的命运么,现在又在做什么?就为了他,值得么!”
林飞白低头不语,守护的姿势却不曾改变。
“...这位前辈,其中有些误会,先莫动气。”
“你们都这样了还有什么误会!”
“师父,您先回去吧。”
林飞白接话。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很清楚自己的决定,师父先回去,等稍后飞白再上门请罪。”
“你...你!气死我了!老夫辛辛苦苦跑来救你,你就这么没出息!”
“前辈,今日之事实属意外,但需要承担的事情,本王自不会推卸责任。”
老者的注意力终于到了楚暻煜身上。
“你们两个大男人,怎么负责?还能拜堂成亲不成?!”
“师父!”
林飞白突然放大了声音。
“已经有宫人接近这里,怕是马上就要到了。您最怕麻烦,不想把不相干的人招惹过来吧?”
“哼!”老者狠狠地哼了一声,仿佛这样就可以撒气。他冲着楚暻煜瞪了一眼道:“楚荀那小子长的歪瓜裂枣的,倒是能生出你这样秀气的儿子。”
楚暻煜还在咀嚼这话中的意思,老者已经消失在房内,只有对着青湖敞开的窗户证明有人来过。
打破平静的人走了,留下了两个人相顾无言。
沉默片刻后,林飞白首先开口。
“师父性子一直如此,还请三王爷不要见怪。”
“无妨,本王倒是觉得,前辈和舅父比较合得来。”
楚暻煜这样回答,心中尴尬却多了分计较。毕竟皇宫之中随便闯入也是重罪,可来者的身份似乎并不平凡又是身边人恩师,便决定暗自拦下消息,令楚易去查为上策。
果然,没有几句的对话,前来接待的宫人已经到达阁前。楚暻煜心知此刻不宜多言,便唤了人进来收整一番,楚暻煜欲行去乾坤殿向父皇请安。临行前,他对林飞白不放心地交代:“林将军,可能还要委屈你来本王府邸小住两日。”
林飞白没有与他直视,只是低着头道:“劳烦三王爷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楚暻煜一面应付父皇多次邀请召见,一面亲自教授八皇子政事学术,当楚暻煜意识到,竟已有多日未曾见到借住在府上的林飞白。
每次想起这个人都令楚暻煜苦恼不已。他不止折辱了林飞白,更是在多少个梦里与之欢爱缠绵。楚暻煜在心里对自己深深地唾弃。大概也是对林飞白的罪恶感,令他下意识避免碰面。
当年为了退出皇位竞争公开断袖的身份,楚暻煜并不后悔。他想着,待尘埃落定,他去当个货真价实的闲王,娶一位温婉贤惠的王妃,生一堆孩子,携手终老。
但现在,一切都被打乱了。
楚暻煜从思绪中挣脱出来。该来的总会来,需要面对的也避不开。他决定同林飞白心平气和地谈谈。
楚暻煜来到林飞白暂住的东园。人未没进门,就被悠扬的笛声吸引。
林飞白一身黑衣坐在屋顶,听到动静已经将竹笛收整在腰间,自高处轻松跃下。
“飞白参见三王爷。”
“林将军无须多礼。”
打过招呼,两人之间又是一阵沉默。
“近日事忙,怠慢了林将军...”
“三王爷。”林飞白打断了楚暻煜。“飞白自知身份,不曾肖想。当日之事全为意外,三王爷不必为飞白费心。”
楚暻煜只因心虚而回避,并不是不明愚昧之人。林飞白为了避免旧事再提主动揽下了责任,这让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