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薛明朗的生物钟就叫醒了他,他睁开眼,看到天花板不再是泛黄的蚊帐,才意识到已经从那个不安生的家搬到了城里,终于逃离了地狱,却好像又踏入了一个新的深渊。
现在这家的主人也不欢迎他。
到底才十八岁,是个听到指责会在意、被人夸奖会得意的年龄,昨晚上言子喻那席话,让薛明朗越回味就越烦闷,他想整整言子喻,却又念着旧情,不想和他一般见识,他躺床上翻了几个身,无心回笼觉了。
读书时候养成了早起和锻炼身体的好习惯,楼下恰好是个滨江公园,他打算去跑会步。
他围着公园开始跑,所幸没到夏天最热的时候,他一口气跑了三圈,白色背心侵了一点点薄汗。
晨间的空气并没有乡下的好,他跑了一会便开始慢走。
旁边遛狗的老太太看到这个高个子男孩儿,不太眼熟,又多看了几眼。
薛明朗笑着打招呼:“婆婆好。”
“小伙子,刚搬过来呀?”]
薛明朗跟老太太闲聊起来,几句话就把老太太给征服了。老太太越看薛明朗越俊,旁敲侧击地打听他是否单身,还非得约明天继续晨练,顺便把她那懒惰的孙女也叫上,他盛情难却,只能随口答应了。
路过卖早点的小摊,薛明朗特地买了豆浆油条小笼包,心想家里那个人应该还没起床,也许吃了他买的早饭,那个人应该也不好意思再摆谱。
薛明朗回到家,感觉有点热了,便脱了汗shi的背心,他平时爱运动,家里的苦力活没少干,刚满十八岁便窜到了一米九,身材自然是无可挑剔,该瘦的地方绝对没有一丝赘rou,该有力的地方皆是羡煞旁人的肌rou。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rou。他平时光着膀子习惯了,也没太在意。
言子喻刚起床没多久,整个人迷迷糊糊的,看到客厅里多出来的一个半裸男,吓得瞌睡都没了。
“你你......你干什么?!”
薛明朗有些懵,寻思这人一大早又打算拿什么开涮:“我没干什么啊。”
“你好意思吗你?喜欢不穿衣服到处显摆是吗?”
“哦,我刚出去跑步了,回来太热就脱了。”
言子喻隔老远就把鼻子捂住:“那你坐着干什么?全身都是汗,臭死了!”
薛明朗本来打算马上洗澡,被他这么一说,便往沙发上一躺:“哎,好累啊。”
言子喻怒目圆睁,他有些近视,走近了才看到薛明朗的身材竟然如此之好,几滴汗ye顺着喉结流过饱满的胸膛,分明的腹肌随着呼吸起伏,不知道怎么的,言子喻竟然有些饿了,他吞了口唾ye,随即想拉薛明朗起来,可又不想自己动手,急得满脸通红。
薛明朗见达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心情莫名的好:“我马上洗澡,桌上有早餐,趁热吃吧。”
言子喻瞟了一眼桌上的东西,随即露出嫌弃的嘴脸,在薛明朗进浴室后,把它们全都倒入了垃圾桶。
等薛明朗洗完澡出来,言子喻已经上班去了,桌上什么也没有,他本来还挺高兴言子喻愿意吃他买的早餐,结果看到垃圾桶,一切了然。
言子喻记性差,自然是不记得以前和表弟关系有多要好,也完全没觉得现在的自己说话有多么伤人,他性情冷僻,鲜少与人交往,工作到现在一个交心的朋友也没有,再加上洁癖的毛病,已经换了好几家公司。肚子饿的咕咕叫,才想起被自己扔掉的薛明朗的心意,突然有些后悔。
他有时候生气了是有些口不择言,但转念一想,明知道自己有洁癖还总犯禁的人,也不该被原谅!再说了,在别人家赤身裸体,没个端正样子,以为自己身材好就四处显摆,虽然确实有值得显摆的资本......想着想着,那几块腹肌突然变成了红烧排骨,让他饿得心发慌。
每天回家是言子喻最丧的时候,一想到有个人在自己家走来走去,心里膈应得不行,只要薛明朗待过的地方,他都要拿除螨器吸一吸。每日例行公事,便是检查自己的东西有没有被动过,防薛明朗跟防贼似的。
自从上次薛明朗未经他允许开冰箱,被他劈头盖脸骂一顿后,接着好几天,言子喻都没见着薛明朗的人,他起床的时候,薛明朗已经出门跑步了,晚上回到家,薛明朗的房门紧闭,要不是透出点光亮,言子喻都以为薛明朗搬走了。
不过最近薛明朗好像真的把他的话听进去了,他给自己添置了一套新的生活用品,脏衣服再也没有乱扔过
两人在同一屋檐下,不同的空间里,互不打扰。言子喻挺满意这种相处模式,眼不见心不烦。
心不烦,心却会想。
自从见识了薛明朗的身材后,不知怎的,言子喻脑海里总是会莫名其妙浮现那养眼的身材,他嫌弃他,却又羡慕嫉妒着他。
谁不喜欢这样的身材呢?也不知道吃什么长那么高的,脸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
言子喻思来想去,总觉得还是没必要把关系搞那么僵,要是被他妈发现,又要来烦他好几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