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那也不过是个年轻小丫头。她那师父可是行医民间多年的老江湖,自
己在他眼前一站,几斤几两rou都被看个透穿!
想到这里,赵杏儿打了个寒颤,起身不再理会方渐,进去内室替那牛二诊治
去了。而方渐,自然依旧是死皮赖脸地跟着她,硬闯进病房里去。
半个时辰的功夫,牛二皮肤里钻出来的稻草茬子,似乎又长了些,坑坑洼洼
的皮肤布满红红黄黄的凸起,像是个生了麻疹的病人一样,一看便让人直起鸡皮
疙瘩。他表哥虽然满脸担忧,却也忍不住转过脸去不忍看,方渐更是拿扇子遮住
了眼睛,站在门口随时准备往外逃,这幅怂样儿让赵杏儿忍不住从鼻子里嗤笑出
声。
赵杏儿连那流脓水的恶臭毒疮都替人清理过,这点程度自然不在话下。她上
前,坐到牛二身边,叹了口气说:「你中的这蛊,剔我是剔不掉的,都已经在血
脉里生根了,连根拔起怕是你要五脏爆裂而亡。不过几年前,我在书上看过另一
个法子,就是不知道好不好用~~」
一听说有法可医,牛二昏暗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他用尽全身力气,仰头看
着赵杏儿,一字一顿地说:「赵大夫~~求你~~快些替我去了这些、这些劳什
子~~我疼得~~实在是~~实在是~~受不住了~~」
「你听我说完,牛二。」赵杏儿顿了顿,似乎有些不忍心,「我刚刚说了,
你这蛊是拔不掉的。但是这蛊有个弱点——它生的是稻草,而稻草最怕的就是火
烧。若想去掉你身上这蛊,唯一的法子便是,用火连根把这蛊点燃,把这寸草心
烧成寸寸灰。」
听到赵杏儿这话,牛二表哥先忍不住转过头来,难以置信地问:「你要把我
表弟丢去火里吗?」
「那自然是行不通,把他丢去火里,烧死蛊之前,就先把他烧死了。」赵杏
儿摇摇头,继续解释,「唯一的方法,是用那烈性到极致的药,从内里往外烧。
但是,能烈到这种程度的热药只有一种,叫做『烈焰丸』。」
「烈焰丸?这是什么?」
「这原本是种毒药,毒性随不及鹤顶红、孔雀胆那般见血封喉,但胜在死相
惨烈,也常常被人用。中毒的人,首先会全身发热,心烧难忍,不断干渴想要水
喝。大约难受个大半天后,那心管里的血ye便开始沸腾,整个人从七窍里冒出红
烟来,浑身血脉俱裂。更可怕的是,这时候人还是清醒的,要亲眼看到自己皮肤
一块一块凋落,底下的血rou被那热度烹煮到冒出烤人rou的味道来。」
赵杏儿语气平淡,描述却是详细至极,一时间在场的人脑海里都冒出了画面
来。牛二的表哥脸一绿,当场打起了干呕。方渐倒是忍功强,脸色却也泛起了灰
白。
至于当事人牛二,赵杏儿低头一看,却发现这倒霉鬼已经当场被吓晕了过去。
厚脸皮
「赵大夫~~」这牛二表哥好容易干呕完,咽了口酸水,干巴巴地问,「您
是要用这毒药治我表弟的病?会不会把他治死啊~~」
「说不定呢。」赵杏儿叹了口气,道,「我也没治过这苗蛊,书上只说过用
热药以毒攻毒,用什么药、用多少量,我也只能靠猜。只是,你表弟若是不治,
肯定就死定了。」
「我~~我~~」男人结巴了半天,叹了口气,「赵大夫,我也没什么文化,
不懂那些个医术~~我表弟就交给你了,是死是活,都是他自己的命。」
这汉子这话说得正合赵杏儿心意。行医最怕的就是治岔了,回头病人或者家
里的亲戚来找茬,一来毁名声,二来万一遇上个不讲理喜欢动粗的,出点什么事
就麻烦了——要知道,当年华佗可就是被曹Cao这个麻烦病人给搞死的!
虽说有这方少东和九王爷两尊大神坐镇,再加上个陈知县,就算她把人治死
了,也根本没人敢动她~~
得了牛二表哥的首肯,赵杏儿便令人送走了他,拿了药预备开工治病。刚准
备关上门,方渐却一只脚踏进来,牢牢卡住了门缝。
「你干什么啊?」赵杏儿想关门又关不上,气恼地白他一眼,「我要干正事
呢,没空陪你玩!」
方渐硬挤了进来,笑嘻嘻说:「杏儿妹妹放心,我就在一边乖乖看着,保证
一点声音都不出,绝不打扰妹妹治病救人的大业。」
赵杏儿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转身拿了研钵,开始一点点细细磨药,时不
时往里面添几样配材。方渐真的就坐在一边,撑着腮,目不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