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碰到衣衫布料都会疼,腰带
都没敢系,这一滚,被那皮下的寸草扎得是吱哇乱叫,在地上被火烧了一样打起
滚来。衣物之下,透出麻麻点点的血痕,逐渐印染透彻,脸上也一点点浮现出些
血色的点子,中间一点黄芯,跟那长了花柳疮的病人一般,凑近一看才会发觉,
中央那不是脓包,而分明是稻草芯子!
惨烈的场景,看的周遭的人一阵阵犯恶心。方渐的小厮方福与那牛二年岁差
不离,也不是个胆子大的,见这样场景已经是脸色发白,却硬着头皮上前拎着那
牛二的衣领,把他往屋外拎去。
这时,牛二的表哥却忽然跪下了,壮实黝黑的一个汉子,狠狠地把头往地上
磕着,很快便磕出一片青肿血痕来。
「赵大夫,求求您了,救救我这表弟吧~~求您了~~求您了~~」
每磕一下头,他口中便说出一句「求您了」来。赵杏儿被他磕得心软,那牛
二的模样也着实太过可怖。最关键的是,治苗蛊,她早就想亲手试试了。只不过~~
「不是我不想救他,」赵杏儿终于叹了口气,搁下笔,上前想扶那牛二表哥
起来——他自然是不肯的,「这位大哥有所不知,这苗疆人有个规矩,两种蛊虫
——女子对背信男子下的情杀蛊,和被陷害的人对仇家下的仇杀蛊——外人是绝
对不允许擅自替那中蛊之人解开的,否则这恩仇可就转过来记在解蛊之人头上了。」
换句话说,她今天若是解了这寸草心,等到那苗疆女子回身察觉,下一个要
追杀的便是自己了。
她可不想变成稻草人啊!
烈焰丸
听到这番话,牛二表哥还没来得及说话,方渐先急了。
「你不准给他治!」方渐一下子拦在了赵杏儿面前,也不顾周围有人看着,
直接拉住了她的手往后扯,一边使眼色让方福把这牛二连带他表哥一起撵出去。
苗疆之人的心狠手毒,他也是略有耳闻的。哪怕是赵杏儿被伤到一根头发丝,
他也绝对忍不了。至于这牛二的死活,他才不关心呢。
「你干什么?!」赵杏儿一把甩开方渐的手,柳眉倒竖,叉着腰狠瞪了他一
眼,「我做什么不做什么,要你管?你谁啊?!」
「我~~我~~」方渐脸都涨红了,支吾了半天,低头挤出一句,「反正我
不准你给他治,万一你出个好歹可怎么办~~」
自家公子这幅吃瘪的样子,看得方福是目瞪口呆。周围围观的病人,窃窃私
语的声音也逐渐大起来。倒是牛二表哥,叹了口气,看了看自己那半死不活的表
弟,咬着嘴唇,终于是狠下心道:「既然赵大夫这么说了,我们也不能置赵大夫
的安危于不顾~~打搅了,抱歉。」
说完,他便起身,扶着牛二,便准备往外走。
原本高大的男人,从背面看过去,肩膀似乎都塌了下去,整个人显得无助极
了。看着自己的亲人饱受折磨死去,想来对谁都是不好受的——哪怕是自己的亲
人罪有应得。
何况,牛二虽然是个人渣,也罪不至死啊~~
赵杏儿眼看着这汉子扶着自己表弟往外走,眼神闪了几闪,终于是忍不住,
一跺脚开口:「你们等会儿!」
「杏儿!」
情急之下,方渐把那闺房里用的称呼都喊了出来。赵杏儿瞪了他一眼,斥道:
「你闭嘴!忙你的去!」接着走到牛二身边,抓起他的手,摸着那扎破皮肤钻出
来的稻草芯子,叹了口气,道,「遇见你算我倒霉!你,把你表弟扶去后屋,我
想想怎么办!」
听到赵杏儿这番话,那汉子顿时满脸惊喜,接着直接按着牛二一同跪下给赵
杏儿磕起头来,眼圈发红地说:「赵大夫这番大恩大德,我和表弟这辈子都忘不
了!以后不论有什么事,赵大夫只要开口,小人和表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可别说那些虚头巴脑的了,你表弟以后别出去沾花惹草的就是帮了我大忙
了!」
「我~~我以后不敢了~~我一定好好对岚妹~~」牛二这番话说的是真情
实意。这教训他可算是吃下了!女人啊,真是一个比一个可怕~~
安排好牛二,赵杏儿加快速度,半个时辰的功夫便给这一屋子的病人诊治完
毕,开好药方交给打下手的小厮。方渐一直忧心忡忡地跟在旁边,一副欲言又止
的怨妇样子,给赵杏儿烦得是哭笑不得。打发走最后一个病人,赵杏儿伸了个懒
腰,白了方渐一眼,问:「方大少爷怎么还不走?做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