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那灯还在涨大,亥勍的双手无意中碰到了潋滟的手指尖,潋滟指尖一颤,心头也猛地震动了一下,他觉得自己脸颊飞红了,偷偷拿眼角去瞟亥勍,那亥勍倒没什么感觉,什么事都未发生的样子,口上说着:“小心些!这盏灯很大!”
潋滟“嗯”了一声,心思恍恍惚惚,怎么都忘不掉自己刚刚浑身一麻,心头猛震的感觉。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只觉得自己脑袋晕晕乎乎,心上似麻似痒的形容不出,身形一晃,那满满的灯油也晃动了一下,眼看就要荡了出来。
“留神!”亥勍眼疾手快地伸了一只手扶住潋滟的腰身,稳住他晃动的身形。
潋滟在亥勍的巨掌揽上他的腰身之际,浑身一个战栗,腿脚都发软了起来。他睁大了眼睛,伸了手去挡在亥勍的胸前,又“唰”地将手给缩了回来,只觉得手心发烫,面色发涨,那手一时不知往何处放才好。
亥勍一手揽了潋滟的腰,另一手牢牢地抓住了那彩灯,他蹙了下眉,将潋滟扶着站好之后,才松了手去捧住那灯,“潋滟看着吧!这灯太大,我来放就好!”说完,就捧着那灯慢慢伸出窗外去,临放手之前,亥勍转了头来,轻声叮嘱道:“我要放了,潋滟可要记得祈愿呐!”
潋滟看着亥勍略显颓废的一张脸上流露出和善温柔的表情,刚刚才平静的心,‘怦怦怦怦怦’再次疾速跳动起来,他伸了右手去捂住胸口,死命地压住狂跳的心脏。可是,自己的眼睛此刻就是被亥勍的一举一动完完全全地吸引住了,经由眼睛直达心间。
亥勍一盏一盏将剩下的彩灯全部放掉,看着那些彩灯漫无目的地飘散在空中,他也毫无头绪地胡思乱想。想自己为何会对凛冽生情?想自己该如何虏获凛冽的心?想凛冽到底是如何看待他?他想得烦乱,脸色也越来越差。
潋滟的右手紧紧扣住自己膨胀的生疼的心。饶是他再如何不懂,此刻自己针刺一般抽痛的心也告诉了他一个不容忽视的事实:----他动情了!他对这个与他一样出身‘低下’,却无比专情的男人动情了,就在亥勍温柔地转身叮嘱他时,他清楚地确定了自己内心的悸动到底为何?这不知因何而生的情愫,这注定了没有结果的情缘,让潋滟从未起过贪念的脑子里猛然崩出了‘占有’的念头:若是、若是自己是真正的王子该有多好!若是、若是亥勍眼里看着的是自己该有多好?
意识到自己入了魔障,潋滟猛然惊醒过来。亥勍还在放最后一盏彩灯,自己却胡思乱想,无耻到这种地步。自己抢了凛冽王子的身份,还想连他的感情也一并侵占么?潋滟!你真不是个东西!潋滟暗暗掐了自己大腿几下,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将自己悸动得心给平复下来。自己,还是好好为亥先生祝祷吧!希望王子被他的真心感动,他俩能够‘有情人终成眷属!’
只是,已经萌芽的情感,又怎是强压就能抑制住的呢?潋滟不懂!情之一物,从来都不是人力所能特意控制的,它来时,也许没有任何征兆,它去时,也有可能快如闪电!
第五十四章
放灯节那晚后半夜潋滟不知是怎么迷迷糊糊跟着亥勍回了王子府的。在潜入地道,亥勍伸手扶他之时,他心里又是挣扎了一番。所幸天已黑透,亥勍根本没有发现潋滟满脸的红晕,也就没发现这个美艳少年暗藏的心思。
潋滟极力让自己忘却心内的痴念,奈何,越是拼命忘记,越是难以磨灭。
第二日午后入宫,见到鄞儿与夭红时,这脸上也不大好,眼眶发青,眼白充血。唬得鄞儿还以为他得了什么毛病了,直拉着莫一白为他诊了一回脉。直到莫一白亲口说了‘无、碍’,这才放下心来。
兄弟三个聚在一处聊天。潋滟还是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神魂不定的。鄞儿与夭红再三盘问他发生了何事?潋滟说不出口,直推说没事。一时心里推想一下:鄞儿在情爱之事上应该颇有经验才是,不如说出来了,也让鄞儿帮忙开解开解也好。因此,潋滟支支吾吾,吭叽了好半晌还只说了个颠三倒四。
鄞儿只一看潋滟反常的样子,与他提及亥勍时眼底的光芒,也猜了个大半了。心里叹道:滟哥哥总算是开了情窍了。他与听得一知半解的夭红相看一下,交换了彼此的念头,果然,夭红都明白潋滟的症状到底为何了。夭红捂了嘴轻笑了笑,只向鄞儿使眼色,让鄞儿出言开解。
鄞儿向来是个‘无赖小泼皮’,在他的眼里根本不存在什么问题,尤其是‘情爱’之事上,他的原则是:看上眼就大方说出来,成不成事,对方愿不愿意,那是后话。因此,他一听潋滟说要死守此事,不让亥勍发觉之时,立即就表示了反对。
“滟哥哥为何要如此委屈自己,你这样委屈自己难道亥勍就能得到那个王子的心了吗?还是说,哥哥只是为自己的怯懦找一个借口而已?”
潋滟听鄞儿说的如此直白,心里‘扑通’一下,猛然跳动。鄞儿说的正好直戳他的软肋。他其实更加害怕的是自己根本没有勇气向亥勍传达情意。亥勍喜欢的是王子!他算什么?一个千人骑、万人压的男ji,自己是如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