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之下。本路各州县
镇堡寨所辖百姓,全限期迁入各州城内,沿途不许给西贼留下一粒粮食,沿边各
寨,只留戌守之兵。凡借故迁延逾期不至者,皆按通敌论处。各州守令,整顿厢
军巡检,查点军械,凡西贼至,不可出城迎斗,只须固守,保得城池不失,便是
有功。」
「遵令。」在场的几个知州全部躬身领命。
「折可适听令!」
「末将在!」折可适叉手施礼。
「你率本部兵马守洪德寨,西贼举兵之时,不可与贼争锋!只留守备之卒,
贼进一合,我退一舍,彼必谓我怯,为自卫计,不复备吾边垒。乃衔枚由间道绕
出其后,或伏山谷间,伺间以击其归。」
「末将得令!」折可适厉声高喝。
「许良肱,刘所,党万,张禧听令!」
「末将在!」四将一起躬身。
「尔等各率本部兵马,沿白马川各寨布防,贼至便弃寨,不可恋战,退至马
岭归折可适节制,不得有误!」
「末将得令!」众将齐喝。
「李浩听令!」
「末将在!」
「张诚,马琼听令!」
「末将在!」
深夜,一道道军令便在这白虎堂中传达下去,一匹匹快马从庆州城中四处飞
驰而出,整个环庆路所有的军事力量,便在这一道道军令中充分的调动起来。战
云已经在西方的天际悄悄涌起,宋朝巨大的军事机器开始运转,整个陕西做好了
准备,准备迎接扑面而来的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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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元佑七年十月十二,泾原路奇鲁浪。
自打夏军驻军于此之后,连营数十里,每日便见兵戈声相闻,还有大队兵马
频繁出入操演。
小股骑兵更是肆无忌惮的在乡野间四处游荡,仿佛正在养精蓄锐,只待一声
令下便要大举进攻。
而西夏虎视眈眈,宋军也没闲着,镇戌军、德顺军、会州、秦州皆已戒严,
调动兵马巩固城防,只待西夏来攻,但是始终不见动静。西军之中将士多为骁悍
敢战之辈,此时己方根基已稳,西夏既然不来,忌惮之心逐渐减少,便萌生主动
进攻的念头。各州之守将不断派出斥候硬探前往试探夏军虚实,双方小股部队不
断发生遭遇战,但是始终不见西夏大队人马出现。
旷野间,数以千计的马军向着夏军大营进发。
士卒们都穿着宋军红色的军袍,这六个指挥的藩落马军乃是镇戌军马军的全
部家底,知镇戌军兼泾原路第五将郭成率领熙宁寨寨主张蕴统兵前往夏军大营,
目的就是一个:踹营。
此举看似鲁莽,其实颇有深意。西夏连年点集,最喜欢声东击西,真正出兵
之前往往会大肆宣扬假消息,真正的目标往往南辕北辙。此次西夏大肆声张要打
泾原路,那幺实际倒霉的可能是其他地方,此地的连营不过是疑兵。和西夏打久
了交道的人,都会有如此的判断,只不过并不是每个人都敢于付诸实践,万一判
断错了,几千人出去和几万人野战硬碰,实在是以卵击石。
但是这种风险对于郭成来说,实在是不值一提。
郭成此人便是在名将如云的西军之中也是个传奇,他乃是当年熙宁朝名帅郭
逵旧部,南征交趾时屡立奇功,富良江一战,他率部陷阵,力斗交趾象群,身被
数创却死战不退,手刃贼兵数十人,连续砍坏数把佰刀,终破贼阵,勇名一时传
遍南疆。
元丰西征之时,他随刘昌乍强渡葫芦川,血战磨脐寨天险,夜袭鸣沙城,屡
建战功。打灵州便是郭成所部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追着西夏败兵险些一口气夺
门而入灵州,有人说他当时若跑得快些,可能灵州城便下了,甚至西夏现在都已
经灭了。后来困城时灵州夏军派骁将出阵挑战斗将,又被郭成单骑斩于阵前,西
夏守军为之夺气。
而最后夏军掘开七极渠,引黄河水淹宋军大营,泾原路宋军精华几乎全军覆
没,这郭成偏又死里逃生,活着回了宋境。他的功名富贵,都是一刀一枪在沙场
上提着脑袋挣来的,鬼门关前都转过几回了,对于他来说,生死实为等闲事。
对于这样一个人来说,只要他怀疑其中有诈,是不会考虑什幺风险的。
此处距离西夏大寨只有不到二十里的路程,前面斥候前来禀报,并未发现西
贼大队人马出寨,郭成心中越发生疑,西夏人多势众,正巴不得宋军出城野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