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环州城内是何人为将。」妹勒都逋手搭
凉棚,远望城头。
身边中军官急忙叉手施礼:「回秉统领,城上大旗乃是一个种字。」
「种?河西种家将幺?是种建中,还是种朴?」
「必是种朴,此人用兵颇有其父种鄂之风,在东朝军中也是颇有威名,不过
太后已经下旨,我等也只有遵旨而行。纵是他手中有兵,但是环州城小,城头上
也站不下那许多人,狭路相逢勇者胜!今日,便考考他守城的能耐。」仁多保忠
一掀披风,大喝道:「鸟密跋野!」
「末将在!」旁边一个大首领,顶盔贯甲,身形雄壮非常,出列行礼。
「本帅给你五千人马,合你本部之兵,共万人,攻西北两面!」仁多保忠抽
出一支令箭,扔给他。
「末将得令!」鸟密跋野俯身拾起令箭,高举着奔出。
「米擒罗!」
「末将在!」又一大将闪出。
「你自率本部人马,攻东面!」令箭扔下。
「末将得令!」此刻外面已是鼓角齐鸣,旗幡招展貉带飘扬,人喊马嘶之声
轰然一片,数不清的队列人马好像密密麻麻蠕动的蚁群,调整着队列阵型,出阵
的士卒人山人海完全看不到尽头,无数军旗在头顶晃动,好像一片旗帜的海洋。
刀枪剑戟密密麻麻的好似庄稼地里的麦穗麻林,地面在微微颤动,好似滚雷从地
底传来。
「传令下去,各部各军选本部善射者百员,前来阵前效力。」
「得令!」
「传令……调泼喜军去阵前,随时听候差遣。调三千撞令郎,直攻东西北三
门,不破城门敢退者,格杀勿论!」
「得令!」
一道道军令传下,无数西夏军马闻令而动,黑压压的兵马铺满了大地,从三
个方向慢慢向环州接近,然后突然沉闷的号角声嗡嗡响起,震的天地之间都有回
音。数以万计的飞蝗乱箭在一阵阵尖啸汇聚成的狂风中,好象雨点一样从四面八
方向环州城泼洒而下,而西夏军卒口中发出骇人的狂叫,举着盾牌扛着飞梯,大
踏步的向环州城逼了过来。
「围三阙一,果然高明。」巍名阿埋不知何时也到了观战之所在,这一辆特
制的高车,高达两丈有余,在上面观战可说是战场看得清清楚楚,仁多保忠和妹
勒都逋见过了礼,仁多保忠说道:「这种雕虫小技,只怕无甚大用,只是聊胜于
无罢了。种朴乃是将门之后,颇得军心,真正要建功,还需硬战一场。」
众人转目看去,果然如仁多保忠所说,环州宋军抵抗的非常激烈,夏军的箭
雨绵密之极,城头的木女墙、垛口上面扎满了密密麻麻的箭杆,宋军躲在后面,
不停往下发弩射箭。城外的壕沟护河之中虽然没水,但是宋军在里面插满了尖木
虎落和铁蒺藜,夏军用门板连成壕桥强过,头顶上乱箭擂石如雨而下,夏军不是
失足跌下河壕,便是被石头砸倒。
有的夏军干脆直接想从沟底趟过。
不过宋军从城头扔下的瓦罐里都是猛火油,城头一阵火箭射下,城脚下便是
火海一片,夏军在沟内的人被火烧到,全身上下化作团团火球,纷纷惨叫着就地
乱滚,有一座临时搭建的壕桥也被火引燃,周围的壕沟里层层叠叠摞满了夏军的
尸体。
近万夏军弓箭手此刻集中在阵前,拼命往城头放箭以压制城头宋军,无数乱
箭好像蝗虫一样在天空飞来飞去,不停有宋军中箭跌下城头,但是每下去一个就
有一个补上来,环州全城的百姓壮丁都已经给动员起来了,所有的壮年男子都发
了弓箭和刀枪,就等着跟西贼拼命。
城头抬下来的宋军尸体在城脚下堆得好象小山,越堆越高,后来干脆不抬了
从城上直接往下推,血水顺着城墙缝往下流,整面墙淋成了红色,尸体堆下面渗
出的血水已经汇聚成了一条红色小溪。
数以百计的汉军撞令郎抬着大木冒死突至城门前,就被一阵乱石砸倒了十余
人,还没等撞门,脚底下顿时传来机桥翻塌的声音,地面突然塌陷,数十人连同
大木跌进陷坑之中。接着城头宋军每摘掉一块拓板,便有一处陷坑塌陷,数以十
计的夏军士卒便会跌入坑中,摔得骨断筋折。
「东朝善守城,果然名不虚传哪……」仁多保忠看着战况发展,忍不住轻叹
一声,虽然夏军此刻占着绝对优势,但是蚁附登城并非他愿意看到的,夏军的伤
亡数字正在直线上升。
「不过宋军守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