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你那家奴以下犯上,正是该杀,你道那时你能脱得了
干系吗?」
「他……他败军辱国……难道不犯军法?」
「行军法也轮不到你来行!况且死的都是汉兵和部族兵,打草谷本就危险,
有死伤亦是寻常事,等你去告,人家上下早打点好了!」耶律和安看着这个人头
猪脑的侄子,真是不想再跟他浪费唇舌,说罢看了一眼旁边的燕之古,这人是他
的心腹,颇有智谋,让他做耶律达的判官,本来也有辅佐之意,不想这个侄子,
当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大人,话虽如此,只是此事却不能退让,否则城内各族恐有轻大人之意。
这些蛮子本来便桀骜不驯,若是日后有样学样,只怕永无宁日。」燕之古在旁边
叉手行礼。
耶律和安也知道事情逼到这份上了,自己决不能让步,不过他却想不出什麽
好办法。
「某家自知之,却徒呼奈何,这韩月身份特殊,又占着道理,强要治罪,只
恐城中不服。」
「大人,依下官愚见,若要治韩月之罪,不能以今日之事为凭,须从他家中
入手。」
「此话怎讲?」
「大人可知耶律乙辛之事?」燕之古神情阴沉。
「耶律乙辛,这又有何干?」耶律和古一听有些糊涂,耶律乙辛谁人不知,
咱们大辽着名的奸臣啊,大概开国以来也没出过这麽大的奸臣,此人自从平定耶
律重元之乱,就平步青云,权倾朝野,排挤异己,陷害忠良。和张孝杰勾结,炮
制了着名的「十香艳词案」,诬陷萧观音皇后与伶人通奸,致使皇后被赐死。接
着又陷害太子耶律浚谋反,使太子被废为庶人,不久又使人暗杀了废太子。接着
又怕阴谋败露,又暗杀了太子妃。最后竟丧心病狂想连皇太孙一起谋害,终于被
皇上察觉其奸,找借口贬官罢职,后给处死,人都死了好几年了。
「你想把韩家往耶律乙辛身上攀扯,又无证据,只怕不易。」
「大康七年,耶律奸贼被皇上罢职编管,其党羽树倒猢狲散。而这韩月并非
韩肃亲子,次子乃是韩肃收的义子,乃是韩肃某次从西夏境内打草谷抢回来的一
个小孩。巧的是,这件事也发生在大康七年,正是耶律奸贼垮台的消息传到金肃
之后。」
「大人请想,这韩肃若是越境去打草谷,只好往南朝去,如何去西夏境内?
分明是准备举族叛逃西夏,他是前去探路的。」
「照你这说法,他如何又不逃了?」
「只因后来耶律燕哥这奸贼作了西京留守,燕哥老贼与耶律乙辛乃是一党,
乙辛党羽多受其庇护,故鲜有知其奸者。况且耶律乙辛最终以旁事获罪,其奸状
皇上不欲宣扬,否则有伤皇上知人之明,故此其党羽多半苟存,此也是耶律燕哥
之力。其为西京留守时,多有乙辛余党或送金帛以贿之,或在其门下行走,这韩
肃也是其中之一。」
「这只怕也是捕风捉影,难以取信……」耶律和古觉得这条计策思路不错,
但是苦于无凭无证。耶律乙辛得势之时,门庭若市,与他送礼之人何止千万,难
道都是党羽?不过趋炎附势之徒而已。而且耶律燕哥这人更猛,耶律乙辛之奸谋
多出于此人,而乙辛倒了他居然不倒,照样受重用,西京留守一方诸侯,巴结的
人岂会少了?
「若是旁人,倒也罢了,只不过当今萧留守乃是后族,当年耶律乙辛害死皇
后,后族之中的重臣大为不满,切齿恨之者不计其数。若萧留守知道此事,定不
会等闲视之。若能弄倒了韩肃,韩月自然是大人掌中之物。」燕之古也知此计胜
算难料,但是上司要自己献策,自己总要表现个态度出来。当今西京留守陈王萧
燕六乃是后族出身,对于耶律乙辛奸党一向痛恨,说不定此计能产生效果。
「不够,不够啊。那韩月乃是萧留守亲统的拦子马押队,只怕在萧留守面前
也是能说得上话的,只要他死不认账,恐怕终是竹篮打水。」
「叔父!叔父!我知道一事!可助叔父成功!」耶律达突然叫唤了起来……
夜色深沉,窗影红烛之下,燕之古探了探头,将房门又重新关好。
「你说什麽?你可看得真切!」耶律和安此时也不禁有点激动了,说话都带
着颤音。「那画上当真是阿里介王妃?」
阿里介乃是陈王萧燕六的王妃,当年也是辽国着名的美人。
更难得文采出众,在辽国宫廷朝野之内颇有名声。
「小侄记得两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