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小沈总是还有别的事情吗?
会客厅里,秘书艰难维持着随时都会崩碎的客套笑容,他在心里腹诽,俩公司神仙打架,干嘛要带上普通人啊,万一误伤,我的奖金又要泡汤了。
啊。时不时摆弄几下手机,或者幅度夸张翻看腕表的沈厉明装出不小心被发现的慌张样子,他悠然道,被看出来了。
您有事的话,合同的事情可以再晚点,我们秘书吞咽口水,踌躇再三思考着用词,明明是上司说要拖延时间,但为什么是他来面对。
不急。沈厉明放下手随意地搭在膝头,他模仿着对方说话的语气,冷淡的垂眼眯起,笑得十分亲切,我还能再耽误会。
男人亲切的笑容让秘书从后脊升起一阵凉意,不敢再多说话。
耽误,沈厉明的话露骨地表现着他的不耐烦。
姐姐的报告什么时候出来啊,百无聊赖的沈厉明看向落地窗外。
今天的天气不错,云没个几朵,透过大气层的阳光虽然经过折射变得弯曲,但目标地不变,毫不吝啬落下,平等地给予人们温暖,让他们即使身体不在一处,心也能够紧密相连。
麦粟粟拿着报告的手是颤抖的,医院过道的光从高处的窗户漏下,落在她的手背上映出斑驳。
当期待已久的事情有了完满结果的时候,你会有一段真空的时间,情绪瞬间攀升到高峰,唇角不自觉扬起,可还没高兴多久呢,又开始怀疑,怀疑是不是真的,万一是假的怎么了,多虑会让你变得忧愁,开始左顾右盼,周身仿佛置于一个密闭的空间,需要有人从外点醒你。
堂嫂?叶萋伸出手温柔地抚了抚人肩头。
我怀上了?麦粟粟难以置信地看着报告,她一字一字确认了许多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是啊,你瞧。叶萋跟着人高兴,用手指指着报告上的结果,恭喜堂嫂和堂哥呀。
我怀上了麦粟粟深呼吸着,手掌小心翼翼地覆上小腹,不敢有一点疏忽,里面的小生命还很小。
沈厉明看着窗外,直到眼睛酸涩才收回视线,他拧了拧鼻梁,随后掏出烟盒,弹出一根衔着。
一旁的秘书看到了他的动作,自觉去找烟灰缸,回来却发现男人并没有点燃嘴中抿着的烟。
从麦粟粟备孕开始,沈厉明就彻彻底底地戒烟了,带着也只是为了嫌少发作的瘾头,可以粗尝个气味。
会议室里的范围沉默得诡异,年轻有为的男人坐在沙发里,神情懒散,但气势很足,与生俱来的冷然贵气,他叼着烟,不知在想什么,一旁的秘书拿着烟灰缸不知是该放下还是拿走。
就在这时候,沈厉明的手机响了,独有的铃声可以轻易猜出来电者身份的特殊。
粟粟姐。沈厉明叼着烟不影响他说话,男人压低了声音,神情较之方才柔和了许多。
厉明呀。麦粟粟的声音传出。
只是简简单单的叫着爱人的名字,没有多说别的话,沈厉明就知道了一切,他果断地站起身往外走。
才松一口气的秘书见他要走,忙不迭跟上去,怕是出了什么事端,别的公司横插一脚参与这次的项目,沈厉明行事乖张是大名在外的,有心人若想走个捷径攀上他的线,都会去男人名下的粟园吃上几次饭,结交结交传闻中的沈小太太。
耳旁风这种东西,不管哪个时代,都是通用的。
听小沈总的语气,来电话的肯定是沈小太太,别真的是有人掺和吧,秘书汗都要流下来了。
小沈总,您这是?秘书赶在男人进电梯前追上了,庆幸电梯有人使用,一层一层动得很慢。
沈厉明焦躁地看着电梯楼层数字,他转过头看向角落的逃生通道,要不走楼梯吧。
小沈总,您?秘书又问了一次。
沈厉明轻飘飘地落下一句话,往楼梯间走去。
随即在秘书惊愕的目光中,男人脱下了脚上名贵皮鞋,几步并作一步快速地向下奔跑。
和麦粟粟一样,沈厉明也需要点什么外部的刺激来冷静冷静,他早有预感,却未料到会如此激动,冰冷的台阶地面一定程度上能够冷却他几乎要沸腾的想要陪伴在爱人身边的心情。
沈家那小子呢?姗姗来迟的秦氏老爷子看了眼空荡荡的会议室。
小沈总说有事,先走了。秘书战战兢兢。
走了?老爷子摸了摸花白的胡子,嘴里尽是不满,对于这个老对头的孙辈没啥子好感,什么事啊,那么急,也没让他等多久啊,现在的年轻人啊,真的是没耐心,比起我孙子,就是不行啊。
沈小太太怀孕了。秘书回想起男人离开前留下的话,他只能机械地复数,表达不出男人当时的情绪,但看那跑楼梯的架势,欣喜若狂都是轻的了。
怀了?老爷子摸胡子的手一顿,哈哈大笑起来,好小子,真行啊,比我孙子行多了,那合同让沈氏两成,就当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