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憋在嗓子里,只能流着泪不停地抽泣。她还记得那天被男人用刀抵在喉咙上的恐惧。
“宝贝,你被人盯上了知道么?”汤昭抚摸着女人的头,声音随意又轻柔。若不是被他绑在椅子上,韶芍真的能以为这个男人爱护她。
“你该谢谢我,若不是我,你在医院里就被抹脖子了。”他舔了舔后牙槽,一脸大言不惭:“也顺便感谢一下梁裕吧,把自己活命的机会留给你了。”
“唔——”韶芍挣着身子,偏头要躲开头顶的手掌,可对方丝毫不让她,依旧自顾自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慢悠悠地说话:“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但前提是你得听话。”
“有很多想问的吧。为什么会被下毒呢?什么刑事案件?梁裕到底是谁呢?”汤昭顿了顿,抚摸猫儿一样挠着她的脑壳。手指穿过发丝,男人的鼻尖贴在她的耳垂上:“我是谁,又为什么会有他送你的小羊呢?”
韶芍喘着气,恐惧袭来。男人的鼻息吹在她侧脸上,引出了一阵轻颤。
“啧,想知道吗?”汤昭收了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韶芍。他伸手取下了女人嘴上的胶带:“只能提问或者回答问题,不许说别的话。”
韶芍脸上火辣辣的疼,张着嘴喘气。她抬头,泪珠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回答,想知道,还是不想知道。”
女人的嘴唇颤抖,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那音色沙哑粗糙,不像自己。
她脑子里也一片空白,只看到了对方漂亮的瞳孔。
这些天里困扰她的疑问都消失了,韶芍耳边就只剩了一个声音在回响:他把自己活命的机会留给了你。
身体变得很轻,无数感情把她冲撞成了一片透明。恐惧像潮水一样退散了,韶芍像被杂七杂八的事情冲到海滩上,她张口,却只剩下了一个问题。
“梁裕……他还活着吗……”
那张脸惨白,唯有眼睛是红色的,逼出来对回答的害怕和乞求。
像薄而轻颤的蝶翼,黑暗里闪着淡蓝的光。
汤昭看见女人的泪眼,愣了一下。目光转向了桌面,语气里没有什么波澜。
“不知道。”
屋子里一瞬间没了声音,只有灰尘在透过高窗的光柱里打旋。
男人顿了顿,收回目光,抬头看向高窗:“不过他没那么容易死。如果出事了,我必然会知道的。”
短暂的静默。
房间里她轻轻地抽泣了一下,像呛了水。
汤昭没有说话,看着地板愣神,任由愈演愈烈的哭声灌满整个房间。
灰色的高墙圈地为牢,地下室里混着浓稠的霉臭和血腥。身形单薄的少年把他从地板上拉了起来,他看见那条胳膊,青青紫紫也满是伤痕。
年少的脸尽管满是淤青,却不比他如今站在镁光灯下谈笑风生的面孔逊色。
“汤昭,你得爬起来,不能晕倒,晕倒了就要被处理掉了。”
“站起来,汤昭,你信我,我会带着你和妹妹一起离开。”
屋里,男人看向桌面上的小羊,垂下了眼眸。
梁裕啊……
我们确实离开了,可你现在,还活着吗?
太阳西落了,墙上高悬的方窗透出来浓郁的余晖,橘红的阳光浸润着屋里的地板。
韶芍被绑在椅子上一下午了,她哭完后平静下来,愣神愣到现在。男人也不理会她,出门去了,刚刚回来。
她听见门被锁上的声音,脚步声在身后响起。
汤昭把晚饭放在圆木桌上,随手扯来椅子,坐下,看向韶芍:“想好问题了吗?我只给你这一次提问的机会。”
韶芍抬头看他,眼睛像一潭死水。她在等男人提条件,从窦衍眼皮底下抢人,对方不会无缘无故地花大力气就为了给她解疑答惑。
汤昭看出了她在想什么,了然地笑了:“脑子倒也不笨。”
男人弯了手指,一下一下轻叩着椅子把手,道:“等价交换。你告诉我一个信息,我告诉你一个信息。开始吧。”
封口器被拿了下来,韶芍目光平静地垂落:“今天下午外面一共经过了83辆汽车。”
“什么?”汤昭抬头。
“今天下午外面一共经过了83辆汽车,邻居开了一次门。这是两条信息。”韶芍看向他,道:“该你了。你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的?”
无意义的信息,讨巧的回答。
汤昭看着她的眼睛,里面找不到慌乱和恐惧。他嗤笑一声,这个女人好像有点儿出乎自己的意料。
男人叩着指节,一件件回答:“汤昭。医生,偶尔兼职暗杀工作。”
“有修煤气的员工来过,给楼上的邻居换煤气罐。”韶芍继续提问:“是你给我下的毒吗?”
“是。”汤昭点点头。
余晖照在女人的脸上,染上了一层浓郁的绯色。眉眼都被照亮,像被碾碎在轮底的玫瑰一样漂亮。
“你给的信息真的很没意思,换一